来,一抬头,刚好看见站在远处廊庑下的杨清,“杨大人?” 闻言,景阳转过头去看,莞尔一笑,指着眼前的箱笼道:“你来了?还要劳烦杨大人出些力气。” 明明眼里噙着泪,她却还强颜欢笑;明明这一切因他而起,她却连这点请求都觉得难为情。 虽然她真正喜欢的人并不是她,但这份恩情,他是如何都还不了的,更何况只是几个箱笼。 杨清径直上前,将她周边的箱笼堆放在一处,一点点垒起,好似垒起的不是箱笼,而是亏欠。 他因诧异后宫如何会有像白纸一样的人,而多看了她几眼,但他从未想过娶她。 不仅是因为他的身份,还因他曾经有一位未婚妻,亦是他有所亏欠。 “公主,你这样做不值得。” 对景阳来说,毕竟他只是一个替身,身份亦见不得光,而她付出的却是她所拥有的一切。 景阳明媚一笑,抬眸看他,露出湿答答的睫毛、星河般的眸子,“值得的,相比于公主的尊荣,做你的妻也不错。” “皇兄说明日便是良辰吉日,到时会有宫中的司礼到府上负责我们的婚事,你会不会觉得太匆忙了些?” 她堂堂公主,屈尊就卑至此,竟还担心委屈了他? 杨清心中似有千斤重的巨石,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何尝不明白皇上的用意?褫夺公主封号和尊荣,是为了维护皇家颜面,明日成婚,是因景阳与他一处需要名正言顺,堵住悠悠之口,使这件事情尽快尘埃落定。 只是这一切,真的太突然了! 未婚妻尸骨未寒,他如何再娶新妻?况且,景阳毕竟是皇族一脉,与他有着难以逾越的切骨之仇。 景阳蹲坐在地上,歪着头仰视着他,看出了他的犹豫,“我知道时间有点赶,但皇兄希望这件事尽快有个结果,你若是觉得还缺什么,我让秋芜去备着。” 已经这时候了,备什么还来得及呢? 但杨清在意的不是这个,他想拖延婚事,直到做完所有该做的事。 一番思量后,他直言道:“公主,我还需向你坦诚一事,其实家中早为我定好了一门亲事。”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想抽他两巴掌,于旁人看来,他简直不识好歹,还辜负了景阳付出的一切。 然而景阳只是浅浅笑道:“我知道,她已经去世了,你放心,日后我会妥善安置她家人的,与你一起供奉她的牌位。” 杨清脸色倏地变了,瞳孔骤然放大,不禁流露出杀意。 景阳吓了一跳,怯怯道:“怎么了?可是不妥当?” “你查我?” 杨清的声音冷冷的。 未婚妻一事只有卫晋知道,就连他的养母都不知,且他供奉牌位一事做得极其隐秘,并无人知晓。 除非… 除非手段极高的人暗查他,让他无所察觉。 他浑身战栗,双眼通红,开始重新打量眼前的人。 她若是查到辛阳郡小木屋中的牌位,顺着上面的名字不难查出他的真实身份,那她为何还要嫁他?又有何目的? “你与我成婚,还有何私心?” 闻言,景阳鼻子一酸,眼泪簌簌落下。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她本不必承认两人已有夫妻之实,但她偏要亲口说出,坐实她残花败柳之身,寡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