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进食,云灯只是困,他不怎么适应和人共处一室,共睡一床。稍微偏过头便呼吸交缠,像天鹅交颈。
云灯眼睛微弯,手指在他唇色鲜艳的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晚安。”
“……晚安。”
月色照破山岚,身边人的呼吸均匀绵长,夜晚的温度没有很高,但是床太小,宋北砚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
静。
太静谧了。
山后面有溪流和瀑布,聒噪的蝉鸣和着蛙鸣,黑暗中一切感觉被放大无数倍,什么动静都能够捕捉到。
躺在身侧的人肖想已久,是年少时每逢梦境都会梦见的对象,柔软如嫩柳的手臂以保护得姿态搭在他身上。带着花露水香气和他身上自有的味道融在一起,源源不断扑进他鼻腔。
他懒洋洋地伸出手,看了眼时间。还没有十一点,平常绝对不会在这个点休息。
宋北砚盯着屏幕角落里的游戏图标一阵,本想打几把游戏,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夜视能力很好,月华皎洁,能够看到云灯不安颤动的眼帘以及脸上细小的容貌。
滚烫烧灼的体温,和几乎为零的距离,眉宇间的荏弱看上去很好欺负。像是以前看到过的,蝴蝶的翅膀被花园里月季蹭到了,无力地坠落,飞不起来,他用玻璃器皿把它盖住,那种诡异又满足的心理。
宋北砚如同新得了新鲜玩具的孩童,手指戳戳软而柔腻的颊肉,揉着平日里总是好亲吻的唇珠。再往下,两弯脆弱的锁骨……
睡梦中不安得紧,眉头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过,轻启的唇呼吸不过来那样微微发紧。
宋北砚不轻不重在他胸前捏了一下,“乱动什么。”
身体骤然弯了弯,绷紧了。含糊不清地絮絮而语,宋北砚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耳朵贴在他唇边,这下听清楚了。
云灯脸颊蒸上粉红,似叹似哭的:“轻点。”
……
闹钟往后推迟了两个小时,夏日天亮得早,昨天几乎一整天都在睡觉,连着车上断断续续几个
小时的睡眠,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长足的睡眠造成的结果便是云灯醒来后大脑空茫,浑身酸乏无力。
他机械地穿好衣服,宋北砚从外面走进来,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才洗过脸。
“起这么早啊,阿砚。”云灯打了招呼,有些意外。
说完继续低头,粉红的指腹上沾着厚厚的一块深绿色透明膏体,往手臂上涂抹。
“嗯。”宋北砚漫不经心应了下,“你手上的是什么?护肤的?还是抹脸的?”
宋北砚是化妆品小白,他还以为云灯到这种地方还要护肤。
云灯沾了点药膏涂在小腿上的红痕上,吁了口气:“蚊子太多了,我以为喷了花露水就没事了,应该昨晚把蚊香也点上,我看到了……但是我想着花露水够用了。”
他说着把裤腿往上撩,白皙光洁的腿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
“不光这里,还有胳膊上也有很多。”
小声抱怨完后,他才关切地问:“小砚呢,昨晚睡得还好吗?要涂一点吗?”
早些年来过这里,云灯准备的东西还算齐全,反正只是求一张平安符,压根要不了多久。
宋北砚:“不用,我来帮你涂。”
他顺走放在桌子上的白色药瓶,半蹲在云灯脚边,把药膏涂抹在他嘬出来的痕迹上。他面不改色,忽然说:“昨晚做了什么梦,一直在说梦话?”
“我说梦话了?”云灯眼眸中惊异,差点没有控制好面部神情。
觉多则梦多,梦境一重接着一重,云灯总感觉只要阖上眼睛,就是梦。无非一直重复着那个梦,糟糕的是他身临其境地感受着那种痛楚,意识被侵染,被迫直面着可能会上演的一切。他要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鲜花拥簇的谢栖,要看着如同烂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