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许是早早被人搜了身,袖中那枚可以伤人的簪子早已不见了。
然而无妨。
玉纤阿自己整日坐在屋中,磨自己发上的那枚木簪。木簪不如金簪锋头锐利,但眼下也只是勉强利用起来。
薄宁白日不在,晚上他回来后,玉纤阿便去膳堂为他布食,服侍他用膳。她自来温温柔柔,一顿饭下来,薄宁被她伺候得分外满意。只觉得自己想要什么,玉纤阿都能立刻察觉,将之拐弯抹角地带给他。
他心中叹,想她果然讨人喜欢。
膳堂间,玉纤阿跪在下处将郎君拭手的帕子丢于金盆中,她回头,见这位温润郎君正用复杂眼神看她。玉纤阿侧头,微嗔道:“郎君作何这样看奴婢?”
薄宁低声:“你若真如此乖巧,一直这般乖巧,该有多好。”
玉纤阿露出迷茫色,她迟疑道:“难道奴婢以往对郎君不好么?怎么会呢,奴婢自觉自己不是那类凶恶之人。”
薄宁不理会她,只道:“你倒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情人。”
玉纤阿心想可你却不是让我满意的好情郎。
她自来与范翕好惯了,范翕温柔是真温柔,对她嘘寒问暖,和薄宁这类努力装出的模样全然不同。世间男人都享受女子的服侍,如公子翕那样怜惜女子的,又有几人?
玉纤阿目露怅然,轻轻一叹。她有些想念范翕了。
若自己还在他身边多好。纵是不能与他见面,每日拐弯抹角地能享受到他对自己的好,也是慰藉。
哪里用得着伺候薄宁这样的人呢。
薄宁冷不丁问:“你在想什么?”
玉纤阿便捂着腮,低怅道:“奴婢想自己先前与郎君的关系定然不太好,也许奴婢真的对郎君不够好。”
薄宁奇了:“这却是如何说?”
玉纤阿道:“郎君身上,没有奴婢绣的一针一线。然而奴婢前晚试了下,奴婢的女红是极好的。想来昔日奴婢与郎君好时,奴婢仗着郎君的宠爱,对郎君不够好,连个荷包都没给郎君绣个。郎君还专程来找奴婢,奴婢实在羞愧。”
薄宁红了脸:“咳咳。”
玉纤阿仰脸,用一种充满爱恋的温柔目光仰视他:“奴婢为郎君绣个荷包,好不好?”
薄宁:“咳咳。”
他懂他兄长去姑苏追玉纤阿,被玉纤阿弄伤后还心系此女的复杂心情了。
玉纤阿连失忆了都这般……若是没失忆,可该如何?
他定要警惕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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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薄宁说着警惕玉纤阿,不知不觉的,却对玉纤阿开放了许多空间。原本不许她出屋,玉纤阿现在能出门了;原本他们行路时不让玉纤阿掀开帘子,现在可允她戴着幕离看看外面的场景;原先不愿与她多说两句话,现在每日不听到她柔声细语的说话声,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红颜若此,儿郎焉能抵抗?
但薄宁确实抵抗住了。
倒不是因为他自制力多强,而是因为他整日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没太多心思想什么儿女情长。甚至说,因为他之前在亭舍放的那把火引起的许多后来事务,让他现在见到玉纤阿,就一阵烦躁。
见到玉纤阿美丽的面容,就想到了吴国和公子翕联手对越国的开战。
薄宁隐隐后悔,当日为何要将玉纤阿带走。他若是早知吴国和公子翕会以“吴国献往周洛的王女死于越国之手”的缘故制裁越国,向越国开战,哪怕他恨玉纤阿恨得牙齿痒痒,他也不会动玉纤阿啊。然而现今开弓没有回头箭,玉女的死只是一个引子,即便薄宁将玉纤阿完好无缺地送回去,薄宁想吴国也不会撤兵的。
薄宁心里冷笑。
想公子翕和吴国,就是靠着现在周王朝北方乱了、无暇顾及南方的缘故,才对越国开战。等周王朝北方的战争停了,那几个诸侯国回过头来,发现吴国将越国吞并后,想来为了安抚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