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恐高……”南汀瞥了一眼塔楼下的悬崖,“你不要走好不好……”
法涅斯的红眸变得阴沉下来。他抬起一只手,用掌背遮住唇角,喉结悄无声息地滚动了一下,低低地开口:
“你可知你邀请的是一位邪神?”
“邪神怎么啦。”南汀搂住了神明修长冷白的脖颈,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邪神难道不是更应该放纵自己内心的想法么?”
——此刻的她深知,如果被法涅斯弃之不顾,她将迎接的便是被那些躲在暗处的恶魔撕碎的命运。
“你在说……”法涅斯忽然将南汀抵在了塔楼的石壁上,她的上半身被迫后仰,只有纤细娇嫩的手腕被他单手握住,而下方是闪耀着血光的海面,“放纵?”
就算不恐高,南汀这会也有点儿害怕。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过去,柔柔地抬眸看向法涅斯,碧眸深处有几分泫然欲泣的意味。
“您想将我推下去吗?”
法涅斯垂下鸦黑的睫羽,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半晌之后,他才低哑地开口:
“……想。”
黑暗神的诚实让南汀有些畏惧,仿佛待在她身边的不是一位神祇,而是毫无人性和道德可言的野兽。他眸中毫不掩饰的恶意简直能将她的斗篷拨开。
“但比起这个——”
他单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回牢固安全的臂弯。
“我认为你很有意思,还想多和你相处一会儿。”
虽然暂时摆脱了死亡的威胁,但南汀却没有掉以轻心。黑暗神住进了他囚/禁她的城堡,但他居然不允许任何恶魔接近她,就连运送新鲜食物和清水的马车,也只有在晚上她睡着时才被允许进入城堡。
早晨,他将早餐端到她的床前,就站在床边注视着她一点点吃完,眸光阴沉扭曲如怪物。她偶尔想出去透气,也必须得到他的陪伴和准许,而她所能前往的最远的地方便是那片蔷薇花海。
起初南汀还有些不适应。他既像一位狱卒和监视者,又像一位无微不至的男仆,她从来没想过一个神能变/态到这种地步。
她在深渊里住了有几个月的时间,从没见过其它的恶魔。
空闲的时间他会作画和拉大提琴。在他的书房里尽是她各种姿态的剪影和散落的琴谱。神明从不在乎这些拿到凡世足以让富豪一掷千金的艺术作品,他将它们毁坏,正如他压抑着毁灭她的欲/望。
毫无疑问,他想杀了她。
南汀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
她不明白具体的原因。
也许是身为黑暗的神明,祂想毁灭一切与美好和光明相关的东西,而她作为光明圣女无疑被祂深深憎恨着。
也许祂已经渐渐对她心生好感,但又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为了否定这件事索性打算将她毁灭……
她不会允许这件事成真。
南汀悄悄试探祂的弱点,缠着祂教她黑暗法术,试图摸清祂的战斗习惯……
她相信总有一天能打败祂,将祂踩在脚下,让祂正视自己的内心,在痛苦不已中向她表白。
而她将一剑杀了祂。
当黑暗神眸中的疯狂再也无法压抑时,光明神从天国杀入深渊,将她给带了回去。
由于以神躯深入堕落疯狂的深渊,光明神本源受损,不得不在天国静养。南汀从光明神那里得知了两件神器的消息,便行走于人世间找寻。
而黑暗神本来就刚复苏不久,精神状态还有些混乱,被光明神击伤后便只能停留在深渊休养生息。
两位神明无暇他顾,南汀便借着这个机会慢慢变强。或许是因为有着世界意志的眷顾,她成功寻找到碎片,重铸了两件神器。
连蒙带骗的,她还借走了光明神的力量。
以自身为诱饵,她设下了一个局,将黑暗神从深渊引诱出来。
再次看到她的时候,法涅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