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杜梨站在他们身后的窗户边,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惨叫,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周铭恩便血流满面地倒在了地板上。
给足了他教训,杜梨也没有将事情做绝,只轻吹响骨笛相唤,将准备再次向周铭恩扑去的落东青唤了回来。
杀害朝廷命官,要是真被河阳府尹定了罪,他和胡大刚两个都没得逃,只怕还要牵连胡玉枝他们。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听到周铭恩的惨叫声,守在门外的几个大汉立刻用力拍打门板。
“进来,进来救……救我——”
刚才还想要一逞威风的男人,现在只能用狼狈两字来形容,倒在墙角一手撑地一手捂脸,指缝间溢出的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大人——”
“大人!”
推门闯入的大汉们看得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朝杜梨望了望,又看了看一副倨傲姿态站在她肩膀上的鸟儿。
“你们……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我?”
面对他们,周铭恩又恢复了开始时的颐指气使,一边往起爬一边朝大汉们吼道。
“大人,你没事?”
为首的大汉很快反应过来,率先跑到周铭恩身边,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
“我的眼睛……”
若说周铭恩之前的恐慌只是出于对海东青的畏惧,那么在被那人从地上扶起来的那一刻起,他才开始真正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快,快带我去医馆,我的眼睛……!”
他一边说一边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恨恨朝站在原地的杜梨看了看。
对于这个女人,他实在是又爱又恨又舍不得。原以为只要他像以前一样放下姿态求一求,杜梨就肯定会原谅他,像一年前一样扑进他怀中委屈地哭泣。
没想到他长年打雁,这回却被雁啄了眼,颜面扫地不说,眼睛还被一只破鸟给抓瞎了,若是以后他真的看不到……
想到这,周铭恩心里立刻升起一抹杀意。既然他得不到,那么就干脆让这个女人和她喜欢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好了!
凭他现在的能力,要办到这一点并非难事,即便河阳府尹护不住他,还有右相大人呢!
周铭恩一边想一边满怀恨意地朝杜梨瞪了一眼,那样怀着森然冰冷的眼神,让杜梨看得心中一凛。
看来这回她是彻底把周铭恩给得罪了,以后想要在河阳县呆得平安如意,只怕是难上加难。
所有的想法不过都是一念之间,周铭恩急着去医治眼睛,所以也没有再逗留,只是当那几个大汉扶着他走到楼下时,立刻在园子里引起一阵骚动。
杜梨站在二楼的窗户上向下看,发现对面酒楼里的食客看到周铭恩出去时,都惊恐地指着他议论,而在楼下服侍的那些小伙计则惊慌地奔走相告,似乎在到处寻她。
看着那些人乱作一团的样子,杜梨只觉心中涌起一丝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忍不住在内心殷切的呼唤:胡大刚,你快回来!
这天晚上回到家后,杜梨睡得格外不安稳。
虽然牛头村离县城有近百里的路程,但她还是频频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每次喊着胡大刚的名字睁开眼睛时,却只看到一室阴凉的风和满地斑驳的月光。
第二日,杜梨再没有去县城。以周铭恩的脾性,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会报复得比上次还狠。
心神不宁地在家等到傍晚,望穿秋水的杜梨才听到一阵轻快的马蹄声从村口的小路上传来。
她急忙着谢婶打开门来看,果然看到胡大刚骑着马风尘仆仆地从池塘对面驰来。
“胡大刚!”
不等对方到近前,杜梨就又惊又喜地唤了一句,低落了一天的眉头舒展开来,急切地朝他奔过去。
“吁——”
被胡大刚勒着缰绳的马儿奔到院中便仰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