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五十九章
室内寂静下来,段乞宁身上的冷香随灌入室内的窗风荡开,令那少年的眼底翻涌出不安。
段乞宁端起米粥靠近。银铃发出震动伶仃。“吃。"她将碗提在他面前。
崔锦程撇过头后退,段乞宁掐回他的脸。
碗口对准唇瓣,任凭她如何用手指撬开牙关,崔锦程始终咬得紧紧的。段乞宁容忍许久,施加力道,将少年的双颊捏得发红。碗口抵住他的下唇,段乞宁压着他的后脑勺将头抬起,而后狠狠用碗将唇撑开,倒入温热的白米粥。
崔锦程本能吞咽几口,可随后抵不住米粥下涌的速度,活生生呛到咳嗽。段乞宁及时撤开手,仍然有不少粥粒从他的唇边溢出,滴拉在领口和被褥上。
那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少年奋力喘息,眼眶因为生理不适泛起泪花和薄红。
段乞宁冷眼道:“你一餐不吃,我便一餐这么强喂,你乖乖听话,自然少一些苦头。”
崔锦程扯唇冷笑一下,自嘲道:“我从前乖顺的时候,也没少吃苦头。段乞宁,你就是个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铁了心要与我作对?”
“是,"他移开目光,面色平静下来,“我已经划烂了守身砂。”段乞宁骤然捏住他的右手腕。
数日前他发疯的时候,为了作梗她拿他送人,亲自将刀刃对向此处。交错纵横的伤口而今已经结痂,不难想象它之前的血肉模糊。女人紧紧盯住他的脸:“崔锦程,我说过了,不准再做这种事。”“你现在已经威胁不到我了。”
段乞宁冷笑:“你所谓的爱慕呢?”
“是骗你的,"少年剥下伪装,露出冰凉的眸色,犹如冰封万里的长河,“我不喜欢你,我们彼此彼此吧。”
段乞宁屏住呼吸,收紧力道。
崔锦程对上她微愠的眉眼,依旧冷漠地道:“过去那些愚蠢的模样、说过的那些可笑的话,不过是为了降低你的戒备,引你恻隐,是寄人篱下迫不得已保全自我的手段。对了,还有在雪州替你挡下的那一箭,也是我的苦肉计。母父之命在你手中,我只能讨好你,博取你的怜爱,我没得选。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吧?”
女人压抑缓缓吁出的怒气,指节在微微发抖。一直以来都是她高高在上,对他呼之来呵之去,纵使她此刻隐忍得深沉,崔锦程还是在她留有的一丝丝破绽中尝到了报复她的蜜糖,只不过是裹着毒药的蜜糖。
崔锦程痛并愉悦着继续道:“我总不能会对你这样…两面三刀的女人动心吧。”
少年学着她从前挖苦她的样子,学得惟妙惟肖:“段大少主,你生气了吗,不会吧,你真的相信了吗?……你当真对我上心和在意了吗?”死一样的寂静绞杀在二人之间。
四目相对,二人的目光皆倏然间如火炬,在隔空对峙。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促狭的轻笑自段乞宁嘴角荡开,她张张嘴,露出一副讶异的模样,且好笑地道:“侍奴不就是我的玩物吗?我高兴的时候宠你捧你,逗逗你;不高兴的时候,就扔了你送走你。谁会稀罕一个玩物的喜欢?”段乞宁摩挲他的右手腕,磨砺他的伤口:“也罢,你从前是晾州城无数女娘的心头月,娇气自矜了些也是正常。只是你未免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你这点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心情好又闲着,才陪你玩玩的。”那少年觉察到疼,痛苦地皱起眉头。
段乞宁施加力气,指甲剥开血痂,掐进肉里,疼得他闷哼骤缩,死咬唇瓣。段乞宁甩下他的手,震起的幅度激荡他颈边的银链都在响。她一把按住少年的后颈,将人压到胸前,手段粗鲁:“守身砂而已,让人重新再点就好了。男子自出生起就用特殊药物点上,只要你还是处子之身,什么时候点都是鲜红色的。”
“让我想想……得请个老翁翁来,把你的衣裳扒光就躺在这里,新的守身砂该点在哪里好呢?”
段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