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057-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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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上的梦做得光怪陆离。
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胸前，周予然甚至不知道一直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水是源源不断蒸腾的热汗，还是挣扎的时候浴缸里溅上来的牛奶泡沬。身体像风浪里的浮舟，摇摇晃晃地也只能看清盥洗室明亮的镜子里，他握在她腰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骨凸起，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绷直脚背，十个脚趾也紧紧蜷缩起来。
难以适配的差异在镜前一览无遗。
谢洵之甚至会牵住她的手，隔着她的皮肤,描摹轮廓。台风过境时的海浪拍打礁石，每一次潮涨都会在石壁留下浮沫的痕迹。她在隐约里仿佛闻见雨水的香气。
浓烈潮润的雨水用力浇灌橘子树，让藏在树身的蓓蕾也在摩擦里被催熟、盛放。
细微鲜嫩的白色花瓣在粗暴的摇曳里张开，又在温柔细腻的轻吻中被妥帖抚慰。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个蒸腾着氤氲水汽的浴室。借着漏窗而入的月光，在朦胧的视野里，她辨别出自己的卧室。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盖住了床铺摇动的轻微声响。她想叫谢洵之的名字，但实在口渴得厉害。迷迷糊糊去床头柜上找杯子，伸到半空的手却被滚烫的掌心握住、牵回。湿濡的掌心里有汗。
手被握着贴上一个炙热的、紧实的胸口，掌心下能感受到他跃如擂鼓的心跳。
谢洵之伏在她耳边的呼吸声有点重，低声问她是不是要喝水。似乎是连回答都没力气，周予然张了张唇，却发现声带像是进入了没有直觉的冬眠期，怎么努力也叫不醒。
他托着她的后背坐起来，温柔地亲吻她的耳朵，握了一下盘在他腰上的脚踝,就直接抱着她从床上站了起来。
身体突然之间失去了支撑,周予然本来就还没完全清醒，害怕从他身上掉下来的本能让她下意识收紧双月退，环住他的颈项。叠抱走动的姿势，会让他本来就难以隐藏的存在感变得更加强烈。他呼吸时，块垒分明的腹肌贴着她小腹，几乎烫得她忍不住往后躲。愈来愈难忍的感觉像侵袭而至的海潮。
温热湿润的第二场雨水终于伴着窗外不疾不徐的雨声，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周予然将脸埋进他颈项，一边抽气一边开始颤抖。察觉到谢洵之似乎是要抱着她去外面倒水，周予然怕已经乱七八糟的自己太难堪，心跳快得不像话，只能伏在他耳边提醒：……外面，有猫。”哼哼唧唧的气音顺着他的耳道蜿蜿蜒蜒地爬进他心心里。伴着紧而窄的收缩，像是担心他又乱来。
他喉结轻咽，低低应了声"嗯”，问她：“有酒，喝吗？”房间里没水。
倒是书桌上放了几听啤酒。
他被外婆的记忆症困扰，好几个晚上只能靠着喝酒听着海浪入眠。周予然说“好”。
谢洵之在黑暗中给自己灌了口酒，掐着她的下巴就渡过去。啤酒的麦芽香从她的唇角沿着下巴滑落到锁骨，最后停留在蜜木桃中间。后背重新跌回到柔软的床铺里时，腰际被人托住，拱起欲拒还迎的弧度。温热的亲吻紧随其后。
谢洵之将她的身体当做盛酒的容器，在细腻蜿蜒的曲线里品尝她的气息，并覆盖属于自己的印记。
窗外的雨声绵延不绝。
卧室里不断升温的暧昧热气，让透明的窗户都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她在不断翻涌的浪潮里，终于费力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谢洵之。”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算不算是哭了。
眼泪不受控地掉在枕面，一说话就忍不住哼哼唧唧得开始抽鼻子。被啤酒浸润的嗓子，软得都像是能冒泡泡，有气无力地问他：“那个药能不能别吃了？”
谢洵之努力了一个晚上，终于等到这句话，欣慰地应了声"好”，然后温柔地亲吻她说“马上就好”，只是持续用力的姿态却丝毫也不见是要好了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