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的侦探女儿更需要一些什么信息。为了能给女儿当好这个“家庭教师”,他甚至一起开始看书学习,拓展自己的知识面,以保持在女儿面前全知全能的完美爸爸形象。
所以如果病患不知道自己患上尿毒症,也有可能是当成普通的腹泻自己买药吃。也许柏田清枝就是这样的情况,这样也能理解为什么她从很早就传出长期腹泻的消息,而柏田义纪后续仍旧拿这个借口来制造妻子仍旧在世的假象。恐怕他并不知道妻子患病的真相,否则不用杀人,尿毒症并不是能完全治愈的,多等几年撇清自己总比动手杀人后的担心受怕要划算得多。
那么柏田清枝日记中的矛盾感就非常合理了,她恐怕也知道自己寿命有限,所以不管对柏田义纪失望也好,仍旧爱得深沉也罢,都无所谓了。只能在日记中“大度”地托付一些后事,好叫柏田义纪能被愧疚折磨得痛不欲生更好了。毕竟柏田义纪没有提出离婚,也图不了柏田清枝饥一顿饱一顿的插画酬劳,肯定是想坐享齐人之福。活人永远越不过死人,能给这对搅合到一起的狗男女添点堵也是好的。
一个更为有趣、鲜活的清枝小姐的形象出现在有栖川蔻蒂的眼前,不是一个温和的柔弱的非常扁平化的女人,她这才有些为一条生命的逝去感到些许惋惜,如果更早一些搬过来的话,她或许也会和研磨、小黑那样,围在清枝小姐身边叽叽喳喳地博关注。
带着一丝无法挽回的遗憾,有栖川蔻蒂安然进入梦乡。
呼呼——明天……去警视厅,妈妈,尸源,找……
不对!!!
有栖川蔻蒂一大早就惊醒,借助家里的地理优势,光明正大地拿出露营用的望远镜从家里三楼窗户往柏田家的方向看。
车库门锁着,柏田义纪没有出门,还好还好,来得及,他还没有开始转移尸体。
蔻蒂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的推测是对的,柏田义纪将清枝小姐的头颅砍下,其他部分毁坏后抛尸,那么只剩下一个头就好藏很多。彻底破坏动静太大,即使毁坏皮肉也能勉强复原出容貌。所以清枝小姐的头他一定不敢拿出,会藏在家里。昨天他们三个进去转了一圈后,难保柏田义纪不会警觉起来,想要转移头颅。
果然人心里有事就是睡不着觉的,蔻蒂在望远镜里看到柏田义纪也早早地起床,在花园里转了好几圈后才进房子里,没过多久开车出门。
这样看来,头颅就应该是藏在花园里了。可花园很大,还有许多花箱,一块一块土翻开也要找上半天,柏田义纪随时可能回来,她要快点找到。
在哪?究竟埋在哪?
快一点!要再快一点!
有栖川蔻蒂兴奋起来,这次是一道限时附加题。直接打电话报警,警察慢慢找也可以有结果,可那太无聊了!完美揣测出凶手的意图,像是在现场亲眼见证一样将凶案的细节都重现出来,这是一个多么叫人兴奋的挑战!
隔着镜片将柏田家的每一寸都仔仔细细研究过去,有栖川蔻蒂懊恼自己对花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比如什么花味道重可以掩盖臭味,比如什么花驱逐蚊虫,比如什么花的花语代表死亡等等。这些都可能成为柏田义纪埋藏选择的方向,他和清枝小姐结婚这么多年,无形中肯定会受一些影响,改变他的选择。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她就快要抓到了,就差一点,就差那最关键的一个点,肯定有什么已经出现过,但她没有注意到的。侦探的直觉比思维更先一步抵达终点,只需要一个契机去串联起来。
那只花猫又出现了,这一次它没有去案柏田家的门铃,而是上蹿下跳地扑蝴蝶玩,以花猫的身手很轻松就能抓到,可它偏要逗这只蝴蝶玩,蓝色的蝴蝶越飞越低,被一爪子按在了地上不动弹了。花猫觉得没意思,又拨了拨蝴蝶想让它飞起来,漂亮的蓝色翅膀支离破碎,看起来好不可怜。
蓝色,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