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境地。
赵留行脑海中忽而闪过那些妇人安抚稚子的办法,急忙有样学样地摇晃起小家伙来。
可兴许是他的力气太大,又或是方法不对,非但没能止住小家伙的啼哭声,反倒让他哭的更猛烈了些。
将军常胜了那么多年,头一遭有了挫败的感觉。
他的自信,也随之瓦解。
赵留行下意识举目往柳善因换衣的隔间望,想要瞧瞧柳善因何时能好。以解救他这倒霉的“孩子爹”。
不料,却被旁边热心的妇人误会,开口便道了句让他下不来台的话,“啊呀呀,看把娃娃闹的。我们乖乖是不是看不见阿娘着急了?好喽不哭不哭。我说孩子爹,娃娃这么哭也不是办法,你不成就抱着娃娃进去找他娘去——都是夫妻,哪妨事的!”
哪妨事的?男女大防,男女大防!
赵留行在心下回怼,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却叫他无处躲藏。
“瞧瞧,男人带孩子就是不中用。”
“是也是也,我家那口子与他一般模样,又不少胳膊缺腿的,怎能笨成那样。”
赵留行陷入两难。
他眼下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不知廉耻地走进隔间,二是厚着脸皮冲出店外,然后被更多人注视。赵留行觉得大概以小家伙现在这副哭相,让不知情的路人瞧见,必是将他当做暗地勾当的人牙子,给扭送到京兆府去……
所以很显然,做柳善因一人的登徒子,要比做街上人人喊打的人牙子好太多。
他便举起小家伙,将目光藏在他肉乎乎的背后,抬腿躲了进去。
他边走边道柳徽莫怪,
事出有因,大不了清明多给烧些纸钱——
他若有半点非分之想,天打五雷轰!
突如其来闯进的人叫柳善因和小女郎吓了一大跳,直到瞧见小侄子那张小脸,柳善因才搞清楚原是自家人。小家伙说来奇怪,他当真一见小姑就瞬间止了声。
“好小子,真不哭了?”
赵留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瞧着是气得牙痒痒,一时间竟给忘记了要非礼勿视!
此刻,柳善因香肩半露,还好被纱裙遮住了胸口,才不至于太过尴尬。她望向赵留行的眼神中,尽是委屈与迷惘。她侧在小女郎后面,怯生生地追问:“赵赵将军,你怎么进来了?”
可莫说柳善因不好意思,赵留行更是比她还要羞涩。
“我,我,我那个…孩子他,他,他那个……”赵留行登时大惊,连话也说不利索。他在柳善因面前左右踱步,最后寻了角落里的软凳坐着面壁思过。
可一背对着柳善因,他的尴尬化解了,小家伙又不愿意了。
赵留行没办法,只得抱着小家伙又转了回来。
瞧他转身后一直垂眸盯着地面,半分也不敢抬眼,他道:“孩子在外面直哭,我没办法只能进来。没跟你说一声,你别,别介意。”
赵留行说话时,脖子肉眼可见的红了。
柳善因应声后,小脸亦是红扑扑的,她答:“好吧,没事。”
两个人羞羞臊臊。
小女郎哪知其中原由,她在旁看着这对小夫妻双双红脸,还暗戳戳地想:自己日日阅人无数,这生了孩子,还能瞧着对方脸红心动的真是头一次见。实在让人艳羡啊。
既然都是一家人,小女郎也就没把赵留行往外赶。
她转头继续为柳善因换起新衣,柳善因虽是有些难为情,但看着赵留行没有半分逾矩,也就忐忑着将衣裳换了。且瞧下一刻轻盈的绸缎坠了地,一位宛若春柳窈窕的女郎,便盈盈落了人间。
小女郎望着柳善因圆溜溜的眼睛也不免惊叹,她想难怪那郎君能对眼前人如此动心,若是她必是也得对这样的娘子心生怜爱,“夫人,您真好看。简直就是玉兔下凡!”
柳善因第一次得到这样的称赞,却垂头揣着袖子,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