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些城里人的做派。
她憋了好一会儿,见他虽然还是笑着的,但还是看得出魂游天外去了,便终于忍不住了,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虞三将军,他走到哪里了啊?我还要给他送花呢。”
虞逢林就伸出手指了指前方,“那里-一快到家了。”兰雀立马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嘟囔,“下回,你送下一个回家的时候,他们走时记得告诉我!”
跟他们相处这么久,她也有感情了。1
她跑得快,很快就追到了门口,却因为这是别人的鬼,她看不见,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就站在门口瞧。
老妇人是看不见她的,倒是她正在洗衣服的女儿看见了,擦了擦手走出门来问,“姑娘,怎么了?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兰雀摇摇头,看看她,再看看老妇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犹豫着将花塞到她的怀里,“送给他的。”
兰雀转身逃一般走了,留下一脸懵的画生阿姐。送给他?
送给谁?
这里除了阿娘,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但阿娘就在旁边,要给阿娘就直接给了,显然不是给阿娘的。
她便拿着腊梅有些不知所措。老妇人听见动静问,“怎么了?”画生阿姐,“是刚刚跟着虞将军过来的小姑娘,她送了一支腊梅。”老妇人就笑,“腊梅?倒是你弟弟喜欢的。他最喜欢腊梅,临出家门前还特意摘了一朵腊梅走呢。"<1
她道:“给我吧?我拿着闻一闻。”
画生阿姐便点点头,回去继续洗衣裳了。
冬日里,她的手在水里冻得通红,但却没有一刻没有停下。她们的日子都靠给人家洗衣过活。
家里就剩下她和阿娘两个人。她的丈夫死在了军营里,儿子倒是没有去参军,只是那年水患,也没有吃食,他在水里浸泡了一晚,便起了高热,第二天就去了。
她也没有多伤心。村子里四处都在死人,死的人多了,好像自家死几个人就没有那么稀奇。<1
不是稀罕事,人就不会多伤心,她觉得自己就没有多伤心。她不断洗衣服,等洗完一筐衣裳,她站起来晾晒,又去扫地,煮饭,等到午间跟阿娘分着吃了一碗麦饭,她看见阿娘拿着那朵腊梅发呆。这是又想弟弟了。
她蹲下来继续洗衣裳。最近冬日里,有钱的人家都不愿意洗,活计就多了起来。
她不断洗,洗着洗着,她突然想起刚刚虞三将军那一行人里面,有和尚,也有道士。
画生阿姐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又看向阿娘。阿娘正伸出手往身边摸。
她好像在摸拐杖,又好像在摸其他的。
是在摸阿弟吗?
随着这个念头出现,日光之下,她仿佛真的看见了阿弟。他高高大大一个人,傻乎乎的,正蹲在阿娘的膝下笑。画生阿…
画生回来看阿娘了。
她捂住嘴巴,无声掉了几滴泪,而后又去外面摘了一朵腊梅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她家的水生也很喜欢腊梅。3
她又开始洗衣裳,洗着洗着,看看身边的腊梅,轻声哼起了歌谣。<2“小儿睡,小儿睡,阿婆门前看果坠。莫惊觉,莫啼叫,月照纱窗人静悄。”
另一边,五个人已经骑驴的骑驴,骑马的骑马一一兰雀的阉割马被学会骑马的甘妈妈骑走了。
苏道长还是赶马车,兰雀就坐进了马车里絮絮叨叨。从她惊奇画生阿娘竟然不识字却跟读书人的气势差不多说起,然后说到了她昨天在算卦的时候碰见的那个乞丐。
“他看起来就很有威严,我以为他肯定是个官老爷,只是现在落魄了。”连寿叔都一下子都从侯爷落到了现在的骑驴人,这个世道落魄的人最不少见了。
“但是今日碰见画生阿娘,我就觉得也许天生就有这般威严的乞丐吧。”虞逢林一直静静地听,等她说完了,才给她倒了一杯水,道:“阿雀,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