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上楼下顿时暴动,钱贵广和一众公子哥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赵康忍不住破口大骂,“艹你们几个挨刀的,谁让你们动手了——”
隐月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又或许是人故意放开手,叫她挣开束缚,按着伤口摇摇晃晃地纵身一跃,从二楼跳到一楼。
“艹!!!”赵康抓住围栏,眼睛死死盯着隐月。
却见隐月咳出一大口血,咬牙爬起,跌跌撞撞地往外跑,留下一路深深浅浅的血迹。
无人敢拦,楼上楼下的酒客对着赵康的脸就是指指点点。
赵康后槽牙都咬碎了,一脚踢在钱贵广的屁.股上,恨铁不成钢地吼道:“别他娘的爬了,还不快起来将人捉了,留着她到街上宣扬吗?!”
钱贵广如梦初醒,连忙带人追去,不想掺和进来的公子哥更如猢狲散开避之不及。
人群议论纷纷,隐月捂着伤口,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身子愈发沉重,日头烤得她身上汗涔涔的,更加失力。
可她还不能在这倒下。
赵康、钱贵广一众人在后追赶,一旦落入他们手中,自己必死无疑。
她咬破舌尖,骤痛让她清醒一瞬,隐月拼劲全力向前跑去,匕首随着她步伐颠簸搅着血肉,留了一道乍眼的血迹。
去哪儿?去哪儿?
隐月咬牙,目光慌乱地转动,倏然想到了腰间别着的折扇。
——去程府。
“程府在哪儿?!”隐月拦住路人,神色焦急地询问。
“程府?”路人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回应,“在,在......”
“隐月!”钱贵广的声音在身后炸开。
隐月紧张地快说不出话,哆哆嗦嗦抽出发簪,连同沾血的折扇一齐塞进那人手中,嚇得眼泪啪嗒啪嗒直掉,“这个簪子您拿着,务必,务必把扇子送到程府,求您。”她的目光决绝悲戚,将最后的希望送到他手中,钱贵广的声音逼近,她不得不蹭去脸颊的泪,转身继续向前跑去。
腿渐渐失力,眼前愈发模糊,直到她彻底倒在地上,小腹晕开一大滩血迹。
混乱的步子将她包围,赵康冷眼扫向隐月涣散的眼神,转头将眼神钉向钱贵广惶恐不安的脸,咬牙切齿地冷笑了一声,“钱官人的席面还真是金贵,拿我的颜面宴客。”
钱贵广不敢看他,诚惶诚恐地压声问道:“八殿下息怒,息怒,此事小的实是不知......这隐月,究竟如何处置?既已闹到如此地步,不如......”他凝眸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赵康此时只想骂娘,眉毛恨不得打结,反问他,“你疯了?!这么多人盯着,那群蠢货......不对。”赵康环顾四周,却见方才伤了隐月的那几个侍卫早已无影无踪,登时慌乱,“不对,那几个动手的人呢?艹了,中计了!”
他骤然怒气滔天,看向钱贵广的目光更加阴毒,“还愣着干什么?这么多人盯着说是‘你我’动的手,若她今个真死在这,头顶人命官司,你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钱贵广登时了然,连忙叫人抬去就近的医馆,心中暗暗祈祷隐月命硬。
那路人收了隐月的簪子,知道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自然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一路跑到程府。
“开门!快开门!死人了!!!”路人焦急叩门。
门口小侍跑去通报,宅老连忙出来开门。
沾血的折扇展开,斑斑血迹染在山水扇面上,凄惨又悲壮。
程知遇凝眸听宅老复述,目光久久凝视着扇面上乍眼的红。
“啪”得一声,她收起扇面搭在掌心。
“姑娘,既事关八殿下,程府还是不要掺和得好。”宅老忍不住附耳提醒。
程知遇垂眸看向陆明,见他乖巧端坐在书案前听夫子讲学,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地摩挲着盲文,倏然收回视线,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