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栀乖乖点头,屏着气儿闷了半碗下去。
缓冲的工夫里,她摩挲着碗壁,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管叔,边野和边叔叔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啊?”
管叔沉默了片刻,怅惘地叹口气,“这事儿说来话长。”
“边黎两家是家族联姻,夫人被家里逼着嫁过来的时候一度没了光彩,不哭不闹但也不会笑了,倒是先生一有空就陪着夫人,渐渐的,夫人也有了点人气。我看在眼里,很是高兴。”
“后来小少爷出生,这个家逐渐和谐温暖,但就在小少爷六岁那年,一切戛然而止。”
管叔声音沉下来,带着叹惋,“那天是小少爷生日,夫人带着他去找先生。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了,夫人向来心思重,什么也不说,但看得出来,和先生离心了。”
“他们是吵架了吗?”她轻声问。
管叔不置可否,只是平静道:“都不重要了,那天以后先生很少回家,夫人不吵不闹,但大把大把的吃药,人也消瘦下去。因为严重的失眠产生了精神问题,有两次差点杀了小少爷。”
姜栀错愕地睁圆了眼,一时哑然。
她和黎姨只相处过半年,这半年里黎姨对她总是温柔亲和的,她很难想象边野差点被掐死的场面。
“自打先生和夫人之间出了问题以后,没人再关心过少爷,他从前在外面受了欺负,回来想要找夫人,却遇到夫人病情发作,被推下楼梯,受了很重的伤。整个住院期间,边家只有老太太照看过他。”
管叔说着说着眼眶忍不住泛红,歇了会儿才继续说:“从那以后,少爷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对谁都冷冰冰的,浑身是刺。”
姜栀心里五味杂陈。
只是听到这些,她都会觉得沉重,那亲身经历过的边野呢?
“那他和边叔叔……打算一辈子这样吗?”
管叔叹了口气,笑得有些苦,“知知还小,不用想这么多,等以后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有些东西根深蒂固久了,也就解不开了。
姜栀怅惘地垂下眼睫,心口涨涨的。
喝完姜剩下的汤,她皱巴着小脸放下碗,抱着书包上了楼。
拉开书包拉链,看到里面的两个信封,姜栀有些出神。
那封给边野的信封上写着“小野”二字,字迹娟秀漂亮,像温柔的风。
她几乎能想象出来,黎姨坐在桌前写信的样子,优雅温柔,带着对边野的爱与遗憾,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最后要以死解脱呢。
姜栀攥着信封,平整地放进抽屉里。
这封信,她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时候让他认真看完的,而不是成为垃圾。
在劝学之前,她会努力让他先接纳自己。
假期过得飞快,姜栀早早起床去了学校。进教室的路上,总有人用怪异的眼神打量她。
窃窃私语,但声音小,她听不到说的什么。
姜栀有些奇怪。
刚到座位上,池念就神兮兮地盯着她。
“怎么了?”姜栀看了眼周遭不时盯向自己的同学,摸了摸脸上的口罩,不解地问:“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池念摇摇头,一脸审判,“老实交代,你周五去哪儿了?”
她眨了下眼睛,想了想,“去奶奶家吃饭。”
池念扁了扁嘴,有些不高兴,“跟我你还不说实话啊?”她看了眼周围的同学,把人拉近,小声道:“现在外面都传你喜欢边野,上杆子纠缠人家,还追去了鹤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