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之见,那赵学录未必是想将事闹大。”
“噢?”
闻言,陈知县直了直身子,焦急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边上的杨教谕也是两耳高高竖起。
“若此人真心欲害老爷,何容老爷在此商议?”
钱师爷一语道破关键,想害他们的“举报人”这会在书房喝茶,而不是雇车奔省里揭发他们。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小子不是要把路走绝,而是想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
“对,对,”
刚才还瘫着的杨教谕不知哪来的精神一下坐了起来,脑门一拍:“钱先生说的在理,这事有的商量,有的商量。”
常训导也想到此节,犹豫了下道:“那就是说这小子是想借机敲咱们一笔?”
“应是如此。”
钱师爷点了点头。
“如果这小子是想要钱,那就花钱消灾?”
这话是杨教谕对知县大人说的。
知县大人微一沉思,看向钱师爷:“劳先生替本县同他谈,就说本县愿出三百两消弥此事。”
三百两?
钱师爷暗自摇头,自家这位恩主啥都好,就是太抠门,这么大的事三百两怎么能解决呢。
“三百两怕是少了,”
杨教谕也觉三百两摆平不了此事,便在边上说县学那边也可以出点钱,凑个五百两吧。
五百两不是小数目了,知县大人明面工资一年也不过九十两,这等于五六年知县俸禄呢。
那小子从九品的学录一年俸禄也不过三十五两,平空得了十来年工资够可以的了,难道还真想狮子大开口狠狠讹一笔不成。
虽然觉得五百两同这件事的性质相比少的太多,但既然恩主拍板了,钱师爷不好再说什么,当下作为中间人去书房谈判。
等的已经有点不耐烦的赵安不着急开口,只在那装腔作势说东说西,就是不说自己要多少钱。
“赵大人,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既然出了,大人您也给了我家老爷机会,那咱们就挑明了说,您看五百两如何?”
被扯的头晕的钱师爷无奈主动出价,希望赶紧了结此事免生枝节。
五百两?
赵安心道你们这是打发要饭的呢,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不满,而是一脸正色道:“先生与本官谈钱做什么?这和钱有关系么?本官看着像是要钱的人么?本官在意的是贵县的态度,如果贵县无法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和后果,那本官也不能被贵县牵连,摊上无枉之灾。”
义正言辞。
第一次谈判到此结束,东台县的人继续研究。
说的也不是假话,收你们五百两却承担和你们一样的风险,这不欺负人么。
外面,听钱师爷说五百两摆平不了对方,常训导不禁来了气:“我雇人弄死他最多三十两!”
“常大人,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气话,”
钱师爷没好气的看了眼县中学的副校长,转头对自家恩主道:“老爷,这件事的后果实在太严重,我看不如再加些吧。”
“钱财是身外之物,如果花点钱能消灾的话,下官也愿意添点。”
杨教谕精神状态比先前好多了,不希望因为价格谈不拢导致这事滑向深渊。
陈知县迟疑了下:“你们说加多少合适?”
谁知道那小子究竟想要多少,最后还是钱师爷给做的主,翻一番,直接加到一千两。
这个数,可以了。
结果赵安对一千两仍不感冒,说话依旧冠冕堂皇:“请先生与知县大人说,我赵有禄乃饱读圣贤书之人,不是什么敲诈勒索的小人!”
配上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端的是正义凛然的很。
第二次谈判就这么崩了。
无奈双方只得继续心理博弈,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
虽然累,气氛却比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