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始终是不肯应下的,后边实在无法算是松了口,可那嫁妆却寒碜得不行,便是当初袁庆生送至王家聘礼的十之一二都没有,便也就不再计较了。
如此,王氏以为只是她去见一见这袁庆生便已是足够。
可王玉盈却惨然一笑,“到底是我与他两人间的事,我与他成婚三载,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如今要和离了,有些话,总还是要当面说的。”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王氏略一思忖,到底点了头,“罢了,那姑母陪你一同去吧,如此,他若有旁的心思,姑母也好给你撑腰。”
说罢,便要起身。
可王玉盈却又道:“怎好让姑母被牵扯进这污糟事里头来,我既人在侯府,这袁庆生是万万不敢乱来的。”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餐食,颇有些歉疚道:“姑母这一早上还没用什么东西了,光为着我的事操心了,眼下这事姑母便不必管了,阿盈能办妥当的。”
王氏神色略有迟疑,就听赵承嘉又说了句,“她自己的事就由着她自己去办吧,侯府的下人都在,难道还当真会让她吃了亏不成?”
王氏这才点了头,又嘱托了王玉盈几句,这才让她离了华庆院。
纪萝听着这一番闹剧下来,心下却觉得有些不对。
她向来心思细腻,许多事旁人或许觉不出什么来,可她却总能发现些什么。
这王家表妹分明日日说着要让王氏为她做主,如今事到临头了,她偏偏却换了副做派,莫说是让王氏帮她了了这事,便是让王氏陪同前去都是不愿的。
这里头,难道竟是有些古怪?
可想到此处,纪萝又轻轻摇了头,左右此事与自己无关,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
出了华庆院,王玉盈心下那口气也是稍稍松了松。
即是单独与袁庆生见面,她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袁庆生的性子她向来是最为了解,莫说眼下他什么也不知,便是当真知晓了什么,王玉盈也有信心能拿捏住了他。
眼下,只消拿到那放妻书便足够。
下人将袁庆生领到了侯府□□的园子处,这处四下僻静,倒是个说话的好去处,更不说两人交谈时侯府的那些下人正好在不远不近处,不至于听清他们二人所言,若是袁庆生当真想对王玉盈做些什么,下人们也能及时拦下。
也是王氏提前吩咐好的。
王玉盈过来时袁庆生已经等在那处,虽一直有从盯梢的人口中了解到他的现状,可当真正见着他时,却还是禁不住有些意外。
其实他来之前应当是提前收拾过的,身上的衣衫是干净的,头发也齐整地束起,可却依旧掩盖不住眉眼间的倦色,他眼底那一片乌青近看之下甚至有些骇人,更不说眼眸中布满的红色血丝。
就好似好些时日不曾歇息了一般。
不过如同王玉盈安排之人所言,他也确实应当好些时日没有好好歇息了。
袁庆生瞧见王玉盈过来,他眼底分明有了喜色,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可却又生生停下,最终只是站在与王玉盈有些距离的地方,勉强挤出笑意道:“阿盈,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