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了,整个永宁侯府上下都沾了光,若是出了事,便就是纪萝一人的过错了,所以纪萝没法推脱,只能点了头,“带路吧。”
湘桃应着,引着她绕开一众夫人小姐,沿一条石子小道行进。
等沿着小道走到尽头,湘桃却又带着她继续绕开一片假山往里走时,纪萝皱眉停下了脚步,“母亲这是在哪里?”
湘桃确实已经引着她走了好一段路了,她虽来过沈国公府几回,但多是在前厅与那些夫人小姐说话,却是不曾来过此处,而湘桃却依旧自顾自带着她往里间走,再加之芸枝此时不在,颇有几分被支开的意味,所以心下怀疑也是正常。
只是这湘桃确实是王氏身边的人,而方才的怡宁更是赵倩桐的贴身婢子。
若说恩怨,赵倩桐与她确实有些不合,可今日到底是沈老夫人的寿诞,她即便有心要报复,也不当在这个时候。
届时她出了什么事,永宁侯府亦是失了脸面,这样的道理,她应当明白。
如此,纪萝确实想不通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湘桃听她如此问,心下其实是有些慌乱的,她勉强解释道:“存放寿礼的库房在这边,沈老夫人底下的人也正是在库房处发现这寿礼有些不对,老夫人如今也正在那边。”
听了这话,纪萝便确定了她撒了谎。
宴席的贺礼哪里有席还未散,就放入库房的道理。
只要稍稍有身份的,宴席中受到的贺礼怕都不会少,清点起来更是极耗时间,怕是得费个几日功夫才能尽数清点放入库房,而沈国公府更是不必多说。
想来那些寿礼此时应当暂放在沈老夫人院中才是。
这湘桃大约也是已经有些慌了神,所以并未细思自己话语中的漏洞,只想着不能耽误了时辰,见纪萝迟迟未有动作,又忙再催促道:“老夫人原本便因着这是发作了一番,这会儿怕是已经等得着急了,您还是快些过去罢。”
纪萝假意点头,可才行了两步,她便佯装腹痛,“湘桃,我腹痛得厉害,你且在此处稍等我片刻。”
说罢,她转身要走。
可湘桃心下也知纪萝怕是已经起了疑心,这会儿听她说要走,自是不敢让她就这般离开的,于是道:“夫人还是稍稍忍耐下吧,老夫人等得久了,怕是更要怪罪于您。”
纪萝还想栽说什么,可湘桃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似乎生怕她跑了一般。
到了这会儿,两人都似乎各自明了对方的心思,只是都还不曾戳破罢了。
纪萝无法,只得勉强点了头,继续跟着湘桃往前头,但一路上却一直在寻离开的契机。
偏偏这会儿她们已经绕进里间,而来往宾客大多都在前厅用着茶水点心,就连下人也多是在前边侍奉,竟是寻不着能帮上忙的人。
又往里间行了一段路后,纪萝瞧着前边正是一处湖泊水榭,而两侧皆有高耸的亭台楼阁,若是再往前便只有低矮的园子遍布在小道两旁,再寻不到合适的遮蔽之处了。
想到此处,纪萝趁着湘桃一时不注意,提起裙摆转身便跑。
湘桃原本就时时提防,一见纪萝竟是要跑,连忙追了上去。
她原本在华庆院是个做粗活的,后来因着做事利索才一步步被提拔到了王氏跟前来。
可到底做了许多年粗活,力气却是比寻常女子要大上许多的,她追上纪萝,伸手便要去拉扯纪萝的衣袖,纪萝惊惧之下往后退了几步,而湘桃也不知如何作想,竟是用了些力气,索性将纪萝推进了湖里。
跌落湖水的一瞬,纪萝想到了许多东西,冰凉刺骨的冷意令她清醒到了极致。
她其实是熟识水性的。
她母亲去世后,纪明林很快娶了续弦魏氏,魏氏待她不好,两人很是不对付。
纪明林瞧着心烦,索性以让她出去散心的名义将她送去青州外祖孙家,一住便是两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