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二好言好语安慰完那母亲,正想美滋滋向李承乾讨赏,谁料一抬头就瞧见了他们身娇体弱的小殿下被人围在中间,正如羊入虎口。顾十二霎时气红了脸,完全忘记那夜李承乾反杀一个成年府兵的凶狠。
“做什么呢,做什么呢?”
顾十二小跑着上前瞪了一眼毫无动作站在李承乾身后“看戏”的侍卫,侍卫也觉得无辜啊,不是他们不想上前,是李承乾不让。
李承乾抬手制止顾十二的愤怒:“光说有什么意思?我家不缺钱财,我名下有可以做主的良田,今日我嘴快挑衅你们也确有我的不对,所以若我说到不能做到,良田我自双手奉上以做赔偿。”
老和尚捻着佛珠的手一颤,本还不屑的目光开始变味。
张口就是用良田做赌,也对,看那小儿的衣着和身边的侍卫便知身份不低。
他们道济寺也算是长安小有名气的寺庙,这种有点地位的人最是桀骜好面子,总得求一份好名声。故而老和尚倒没有怀疑李承乾会反悔,可听他胸有成竹的语气老和尚却直觉微妙。
见老和尚沉默,他身边的另个和尚皱眉,靠近老和尚轻声道:“听闻孙思邈那老道四处行医,这豌豆疮也并非是第一次发生,若是有预治的法子,就那好名声的老道不至于半点风声都没有,这太安村要请也轮不到我们。”
小和尚眼睫挂着泪水,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叫老和尚心烦。
劝说的和尚又沉吟片刻,余光撇到李承乾身后造价不菲的马车,呼吸不由急促几分。
“师兄,这小子家世定然不弱,但你我都知道孙思邈向来不喜贵族世家,只一心虚伪为着什么平民百姓,认识那小子又将人收做弟子的概率太低。”
“反正世人都知道孙思邈行踪不定,黄口小儿妄言之语,他是笃定我们没法拆穿他。”
“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知晓什么稀奇古怪的医书,豌豆疮可是将近千年都无人能奈何,师兄难不成真的怕了这嘴硬稚童?”
“照师弟来看,这小子不过是受到蒙骗,不足为惧。”
见自家师兄似有动摇,他咂咂嘴语气不自觉强硬半分。
“而且师兄今日这事若是传出去,丢的可是我们寺庙的面子,这日后若还有类似的生意还会寻我们吗?”
老和尚眯起眸子,再度打量李承乾,见人还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嚣张样,心中的不安渐渐压下:“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不与小儿计较,这良田钱财便不必,老朽只要小郎君对我弟子一句道歉。”
李承乾是学生不代表他单纯,如何听不出来老和尚的以退为进。
当即抬抬下巴语气轻佻,好似真是被宠坏的膏粱子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老和尚半阖双目,语气状似悲悯实则暗藏讥讽:“小郎君多虑。”
李承乾冷哼,面颊涨红:“我还真要与你做赌一番。可光光是我给你们好处怎么行?”
“你们呢?这么大的功德你们难道不表示一些吗?还是你们所谓的慈悲也不过是嘴上说说?”
道德绑架谁不会玩?
老和尚不疾不徐:“我们皆是出自道济寺,老朽便是住持,恰巧道济寺于太安村附近尚存些闲田,若是小郎君说到做到,如此以济天下之行,大善也。便由老朽做主,上交朝廷分发百姓,小郎君你看如何?”
就喜欢这种站惯道德制高点的人,李承乾哼哼:“好,可口说无凭,听闻今日那太安村上头的县丞要来看看情况,不如就由他来做保如何?”
说曹操曹操到。
早早接了李世民消息的赵县丞等在太安村前那叫一个望眼欲穿。可惜左等右等等不到人,生怕如今已经大权在握的秦王的宝贝疙瘩出现意外,火急火燎一路往外赶着寻人。还没走近,恰恰好听到李承乾这番话。
尽管不清楚这小祖宗想做什么,可李世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