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言之有理,梅崇阳默默离去,在城门处站了片刻,心中顿觉疑点重重,保守起见,便先为梅家写了封信,将自己的见闻与猜测详细描述一遍。
尤其便是晋王疑似勾结戎族此事。
梅家在朝中也有官身,还望朝中得知此事后,能提前有个准备吧。
想着,梅崇阳便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准备什么啊?现在就连皇帝都没有,要是晋王当真与戎族勾结,恐怕天下当真要乱。
念及此处,他心中泛起几分犹豫,这事牵扯得太大,实在不是他一介小小的梅家嫡长子所能参与的。
梅崇阳站在雪中,偏头看去,此刻入夜,戎族攻势缓和,乃是难得的停战时刻,但即便如此,城中也满是‘霹雳乓啷’的打铁声,不时有布衣百姓推着小车,带着瓜果肉食,送去城墙前的火头军。
城门口也有源源不断的马车,正是从后方送来的粮草。
戎族深秋扣关,如今也过去快四个月了,偏头关的百姓估摸早便习惯这‘战时状态’了。
梅崇阳默默收回视线,深呼一口凉气,朝城内而去。
他此行本就是为了抵御戎族,原本是打算去雁门关,不过偏头关自然也可。
山间屋舍,灯火幽幽。
赵无眠脱去上衣,趴在他刚做好的床板上,脊背上插满银针,晒了一整天的毯子铺在他的身下。
紫衣女子收好针包,又隔着手帕为他把了把脉,少许之后满意颔首,“吸收得不错,等他醒来,估摸再寻三种蛊王之毒,调成毒丸,便可练成先天万毒体,到了那时,他的血液可谓谁沾谁死,便是武魁也要忌惮,更是万毒不惧,还能修行本姑娘这门心法。”
小白蛇盘在木桌上,张大小嘴摇摇晃晃。
紫衣女子哑然失笑,“你现在可不能喝他的血,再喝,他就要被你吸干了。”
“嘶嘶嘶~”
“你睡吧,我需要实时为他把脉,从零到一,便是最难的一步,容不得半点差错。”
“嘶嘶~”
“等我死了,他便是你的主人,也只有他能当你的主人,朝烟是我的弟子,他与朝烟想必关系不菲,如此,倒也不算传给外人。”紫衣女子撑起侧脸,闭上双目,好似假寐,嗓音平和。
“嘶嘶。”
“是吗?”紫衣女子睁开双眸,眼里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柔意,“那你便继续想办法吧。”
夜间,紫衣女子再未休息,她坐在赵无眠床边,时不时为他把脉,调整银针的位置。
夜深之后,眼看赵无眠的身体状况愈发稳定,她便犹豫片刻,自怀中取出一块手帕。
手帕深紫,其上用红线绣着一朵梅花。
紫衣女子指尖轻抚着手帕上的梅花,神情复杂。
这梅花,便是江湖人人追求渴望,甚至于引得枪魁与本我堂堂主都来此争夺的九钟之一,奈落红丝。
那天,她救了赵无眠一命后,便自顾自远去,但那日雪面上,还有着赵无眠一路狂奔的踪迹,即便已经被大雪掩埋了大半,但紫衣女子还是出于敏锐直觉,跟着这条踪迹,一路来至一片空地。
那空地上,满是积雪,并无异样,但紫衣女子也并非江湖小白,依靠蛊虫左右搜寻,才挖出被赵无眠埋藏在地底深处的一件残破龙袍。
龙袍明显是经由武功山的‘封世鞘’开过光,因此有它在,奈落红丝其实没什么威胁,但赵无眠带着它一路砍杀至此地,破破烂烂,效用大减,
奈落红丝便自发向外逸散少许气息,害的她大半蛊虫活生生‘老死’,好在紫衣女子身上宝贝不少,也有自武功山开过光的绫罗绸缎,才有惊无险取得此物,将其缝制在绸缎之内……也就是这块手帕。
这个月,她日夜研究此物,配出不少与奈落红丝有关的蛊虫毒物,本意是打算调配出一种不比寒玉蛊逊色半分的蛊毒,帮彩彩渡过幼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