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放在眼前,又咬下梅糕一瓣,根本没听到突然冒起的脚步声。
直到陈涿行至她身前,将木匣放在一侧,站到了美人榻的一边,她仍在鼓动着腮帮,笑眯眯地盯着话本。
陈涿眉尖稍挑,眸光落在那张鲜妍娇艳的面庞,又定格在她唇角的一点糕点屑上,微弯腰,探出指尖触上唇角。
南枝眼睛顿时睁大,惊愕地看向横亘在眼前的那只手,话本啪嗒从胸前掉落在地上。
指腹抚过唇边,有点像是柔软的羽毛拂过,又有些像是她将手搁在水缸时,红鲤亲吻掌心的酥麻感,偶尔偏移了下,还会牵扯到泛着水光的唇瓣,蓦地,南枝浑身冒出了一股陌生的感觉,像灵活小鱼似的钻进了心口。
她慌乱地直起腰身,双腿弯着坐在塌上的另一边,呆呆地看向陈涿。
陈涿眸光平静轻淡,好似只是在做一寻常小事,唯有均匀的呼吸多了几分粘稠和沉重。
南枝回过神:“你怎么来了?”
陈涿屈指轻敲着木匣:“打开看看。”
南枝投去好奇的目光,伸出手将木匣捧在怀里,这木匣颇为沉重,拿动时还摇晃出清脆又轻灵的声响。
她盯了会木匣上绘着的花鸟图,然后慢慢地滑开了木匣盖。
随着内里的物件露出,南枝睁大眼睛,瞳孔颤动,满怀喜悦和兴奋地惊呼出声,落入眼帘是数枚灿烂又华丽的金叶子,塞满了整个木匣,叮叮当当地撞动着,声响格外悦耳动听。
她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看错,这才拿出几枚放在手心细细打量着,精雕细琢的叶片在烛火的映衬下折射出灿烂光辉,照得她眼尾弯得愈发弯,笑容愈发明艳。
一旁的陈涿则是将目光锁定在那榻上的话本,想着她方才专注的神情,拿起随意翻阅着,待看明白了书上内容后,眉尖顿时皱起。
这话本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自幼相识,两情相悦,长大后刚准备结亲成婚,青梅却不慎被当地一豪绅瞧上,滔天钱权砸下,硬逼迫青梅嫁予了他,可青梅心中始终爱着旁人,日日垂泣郁郁,于是趁着豪绅夜中酣睡,与翻墙入院的竹马幽会,在花丛中做了对野鸳鸯。
陈涿的脸色越看越黑,紧抿着唇,指尖快速翻阅起书页,很快跳到了最后,竹马奋力科考,终于官拜宰辅,风光回乡,不仅将青梅抢了回来,还让人毒害了那豪绅,最终青梅浓情蜜意,片刻不愿分离,美满又幸福。
他额角青筋猛地跳动了瞬,“啪嗒”将话本合上,又直勾勾盯着榻上的南枝,扯着嘴角面无表情道:“木匣还我。”
南枝瞬间抬起脑袋,捏紧木匣,警惕又防备地看他:“送出手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陈涿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要送你了?”
南枝转了转眼珠,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了,又看向被他扔下的话本,这话本京中好些人都看,内容精彩充实,除却某些地方刺激了些,也没甚可指摘的地方。
她想了会最终得出结论,陈涿真是莫名其妙。
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悄摸将木匣往软毯中塞去,又朝他挪动,扬起唇角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陈涿抿唇不语,立身站着,挪开视线。
南枝在榻上站起来,身量正好与他平齐,她看着他明显垂下的嘴角,伸出指尖去拽他的袖口,声调拉长道:“陈涿——你怎么又生气了,是不喜欢这个话本吗?”
陈涿对上她明亮的双眸,眼底幽暗,蓦然伸出一手挟住腰身,将她敛入怀中,莫名道:“以往在扬州时,你我的确相识,也有过交集,勉强算来我也算是有欠于你。”
南枝愣了下,不明他怎么忽然提起了这事。
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在扬州孤立无援,并无亲眷,若是重回,那里的事怕是你难以承受,还是趁早断了回扬州的念头。”
南枝拧起眉,不解看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