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头夸到尾,一会说她模样生得好看,一会又说她机灵聪慧,临危不乱,快要将南枝夸到了天上。
南枝受宠若惊,红着脸应下,却还是在阵阵夸赞声中失去了自我,唇角不自觉翘起。
直到颜明砚等得不耐烦了,几步走过来,垂眸见她满脸藏不住笑的模样,嗤声道:“你还打不打马球了?”
南枝不悦地偷瞪了他一眼,暗恼他打断了自己的赞誉时刻,随口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待会就过去。”
惇仪见状,笑着道:“南枝,不用在这拘着了,也下场去玩会。”说着,又看向颜昭音两人:“昭音,你们也过去吧,趁着今日尚算凉爽,畅快地玩会,待到天气愈发热了,也就没什么机会出来了。”
南枝余光瞥了眼马球场上欢快的身影,心中也按耐不住,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圈,见着陈涿不在,连忙快步跟在颜明砚身后,一道往马球场去了。
颜昭音拽了拽王凝欢的袖子,见着她被脂粉严实盖住的憔悴神色,担忧地小声道:“凝欢,你若身子不适,便在这歇息吧,莫要去了。往后多的是机会。”
王凝欢脸色苍白,肌肤紧贴着双颊,显得整个人愈发单薄消瘦,飘飘然的,好似随意都要倒下去,却仍勉强撑起笑道:“我没事。既都来了,一直待在这也不好,你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的。”说着,她拉着颜昭音一道站起身,往下面走去。
颜昭音不信她这说法,却拗不过她,只得被她牵住往下走。
她们到时,南枝已经坐在了马背上,手中握着球杖,朝颜明砚叫嚣道:“到时你若输得哭了,可不许寻柔容殿下告状。”
颜明砚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似的,颇为夸张地捂腹笑出声:“你是被人夸得傻了吗?该是我对你说这话才对,什么时候你上马不用人扶了,再来说大话。”
南枝脸颊一红,平常她骑的马都是精挑细选的矮种马,今日来才这发现个个都是高头大马,由她的身量需得旁人扶才能上去,谁料给这小人留下了话柄。
她装作不在意地轻哼一声,别开视线看向也坐上马背的王凝欢道:“王姑娘,你要与我一队吗?”
王凝欢犹豫着,咬唇来回看了看,闪烁的眸光忽地定格在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上,像是骤然多了满腹的勇气,她捏紧缰绳,拒绝道:“不了,南枝姑娘,我与颜公子一队。”
南枝眼睁睁看着王凝欢到了颜明砚身旁,而她孤身一人,形单影只的,怎么看怎么可怜,只得眼巴巴地将目光落在颜昭音身上。
颜昭音别扭地挪开视线道:“别看我,我不打马球的。”
直到有个公子看不过去了,主动翻身上马道:“南枝姑娘,我与你一队。”
这时,两边才勉强凑够了人,算是正式开场。
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惇仪和柔容虽听不到声响,可但从神态,举止便能笃定南枝和颜明砚关系匪浅,颇为熟稔,两人也都是过来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定数。
惇仪轻叹了声,仍是有些惋惜,暗恼陈涿不争气,与南枝分明在扬州便已相识,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予旁人。
正想着,陈涿来了,躬身朝两人道:“母亲,姨母。”
惇仪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自陈涿入朝后,公务繁忙,加之他本性寡淡疏离,便鲜少见他出现在这等场合,今日不仅来了,居然还穿了件墨绿常服,衬得眉眼清隽朗润,愈发让人挪不开眼。
陈涿道:“上回别苑偷溜入了刺客,险些酿成大祸,人虽抓全了,可其头领至今下落不明,我担忧他们会借此机会卷土重来,便特意过来瞧瞧。”
惇仪了然:“不必忧心,这次明里暗里跟了不少侍卫,不会出事的。你既来了,便安生坐下歇息会,也瞧瞧马球。”
陈涿颔首应下,掀袍坐在方才南枝的位置上,垂眸见着被咬了一口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