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晋心中又如何不伤心呢?
他可不是他那授艺师父戚不修,大几十号子嗣,伤心都伤心不过来。
加之今年重明宗也走了背运,本来按说原本由野家管辖的凡人城寨此次也纳入了重明宗的选材范围,但却还是颗粒无收。
这也使得向来喜欢在饭堂祭祖的康大掌门做出了些改变。
今年的万寿节上,全宗上下都换上了宗门制式的簇新道袍,站在祖师堂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祭礼大典。
只是这通热闹过后,到底有没有用,还得看明年收成如何才能知晓。
若是明年的收成照旧还不见好,以康大掌门务实笃行的性格,多半还是会把祭祖大典再搬回到灶房的桌子上头去。
食过晚膳,袁晋在心底赞了一声靳世伦的手艺愈发好了,又考教起来了野平水今日的功课。
野平水虽与段安乐一般是个老实孩子,却与后者有些不同。段安乐虽老实,却腹有内秀,实际是个聪明人,野平水却实打实的是个愚笨性子,时不时便要气得袁晋敲他脑袋。
野家家传的那部荒阶中品的《水源经》他练得不好,袁晋想着重明宗现今又收纳了不少出色功法,野平水境界也浅,还不如早些散功重修来得好。
可试过诸多品阶颇高的功法野平水都不得入门过后,不得已之下,袁晋便只能为其选一部荒阶下品的《蛮牛经》来练。
靠着淳朴的性子,加之又有之前积累的功底,野平水修行得倒是不慢,眼见便要突破到练气四层。对此袁晋倒是颇为满意,至少境界上去了,总比其从前困顿在练气一二层几年还不得寸进,要来得好。
考教完野平水的功课过后,袁晋颇为满意,这孩子虽笨些,却不是个会偷懒的。
只是考教完后野平水仍旧不得歇,晚间袁晋还布置了练器功课与他做,做完了才能睡觉。
莫要以为这有多苦,能有老师尽心教导、能安心修行,不虞担心明日的灵石灵气要哪里去求,这已是许多修行人可望而不可及、梦寐以求的境遇了。
修行人若是连修行本身的苦都不愿意吃,那便可算是自绝道途了。
若真是那样,也不消在修仙界苟延残喘,随意寻个野庄做供奉去便可得自在。未来只要不被寻过来的野修打杀了,自有近百年的富贵可享。
这世上也有的是天骄贤俊,修行几十年说不得也就筑基结丹了,可天妒英才,半道崩卒、享寿不过一甲子的天才亦是屡见不鲜,还不如那些庸碌之辈活得长些。
究竟哪条路要更好些、该如何选,任谁都难说清楚。
出了官寺,袁晋挂着法甲又过来探查韩韵道与裴确所处的岗哨。
二人先前虽未完成剪灭劫修的任务,却与谢柳生一道发现了一处修士洞府,使袁晋与重明宗得了不少好处,自是得了不少善功。
重明小楼就是重明宗第二个宗门大库,二人从周昕然那儿换了不少合用丹药,修行起来亦是顺遂不少。
袁晋便是听闻了此事,才想要特意过去叮嘱一番。
丹药当然是个好东西,往往只手指头大小的一枚,便能为修行人省去数月甚至数年的苦功。
可凡事过犹不及,若是太过依赖丹药,便不是好事了。
特别是重明宗底蕴还浅,派给门人们服用的、和弟子们自己购得的,多半也不是什么上品丹药,用得多了,在体内积攒的丹毒过甚,说不得还要影响将来的道途,反落得个得不偿失的下场。
这些道理康大掌门当然都与弟子们言过,可袁晋还是担心两个师侄意志不坚走上歧路,顺路过来告诫一番,总是要好些的。
不想袁晋刚出官寺,便遇到了出来闲逛的火龙道人。
这位黑鬼匪出身的筑基真修近来可是憋闷得很,邓百川有着衮假司马做后台,对于他当真没有丝毫敬意。
康大宝这小子倒是每回见着火龙道人都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