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们家虽说只有一个孩子，但是一家三口只有他男人有进项，一个月几十块钱的津贴，又要吃又要喝，还得想着法的攒点钱，可不就得紧巴巴的过。
其实这家属院里哪家不是这样过日子的，有那运气好的军嫂给分配了工作，也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老家孩子父母得顾，这边又没有田种，还得买着吃，嗐，谁家都不容易。
吴晓霞着眼看，这一整个家属院，除了那些干部家庭出身的军官，也就林曼家过得有滋有味的。
有时候她看着，既觉得他们两口子年轻不会过日子，不知道省钱，但打心底里也会羡慕的不行。
两人一路走回家属院，离得远远的就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吴晓霞眯着眼睛打量一会儿，不确定道:“那是燕芳吗？她旁边那老太太是谁，好像没见过啊。”
像陈燕芳的那个背影左右手里各拎一个包，旁边还有个小战士帮忙扛着一个大包在肩上，老太太看着年纪挺大，驼着背走的很慢。
林曼俩人没多大会儿就赶到跟前了。
吴晓霞隔着几步距离喊了声，“燕芳”瞧着人回头笑问道:“你这是干啥去了，这是你家亲戚吗？”
“嫂子，小曼姐，这是我婆婆，刚从老家过来。”陈燕芳扯唇笑了下，低声道。
旁边老太太穿着一身打了补丁的黑布衣裳，闻着身上隐隐一股子汗馊味，黑瘦还有些驼背，头上包着一块灰白的毛巾，也停下回过头打量林曼俩人，半晌撇过头一句话都没说。
吴晓霞刚要打声招呼，见这情形不由愣了下，心想这不头一回见面吗，怎么感觉自己像得罪她了似的。
陈燕芳脸上闪过尴尬神色，勉强笑了下圆了两句话，“我婆婆她刚坐了几天的车，人有点累着了，嫂子，小曼姐，我们就先回去了。”
“成，那你们快进屋歇歇。”吴晓霞也没往心里去，末了想起来提醒道:“哎对，燕芳，今天食堂供应有羊排，刚好你婆婆来，你要不等会儿也去——”
话没说完，就听那老太太闷声哼道:“吃什么羊排，钱多烧的慌。”
吴晓霞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没再吭声。
陈燕芳这回是真觉得难堪了，面上着急，却又不知道该说啥，小声喊了句，“娘……”
好在帮忙的小战士扛着大包已经在前头走远了，可吴晓霞和林曼平常和她关系好，这头一回碰见婆婆就这么不留情面，陈燕芳急得直出汗。
“大娘可能是累了，燕芳你快领人回家去吧，我们俩也该回去了。”林曼开口替她解围。
说完扯了扯吴晓霞胳膊，两个先走一步。
把人拉进自家院里坐下，林曼进屋放下饭盒，又给吴晓霞倒了杯蜂蜜水，“好啦好啦，快喝口水顺顺，多大点事儿不值当你气自己。”
吴晓霞这才笑着斜她一眼，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哪来这么多气，我就是觉得燕芳这婆婆，啧啧，不像个好相与的。”
刚才确实觉得这老太太有病，上来就呛人，不识好歹，但她也不是爱计较的人，走出两步就不气了。
这会儿反而起了些八卦的心思，“哎，这燕芳也没跟我们提过她婆婆要来的事啊？”
林曼也不知道，摇摇头，“没听她说。”
两人喝口水的功夫，就听见隔壁院门打开的声音，还有老太太中气十足的一声，“赶紧去给我倒水喝。”
吴晓霞撇撇嘴，要说这老太太是来伺候陈燕芳的吧，这听着可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