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铁桶。
玉察的指尖,不知不觉,紧张到掐进肉里,疼痛也感受不到。
李游沉吟片刻,对她说:“公主先按照路线下山,我回去一趟,打探陛下是否有事。”
没想到,玉察握住了他的袖袍。
她看起来,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大可不必为我以身涉险,你方才说过,很可能是陷阱,德王不会在这个时间让阿弟出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忽然,李游轻声问了一句:“公主,认为首辅是个什么样的人?”
玉察此刻,竟然莫名想起那句……首辅或许不是坏人。
她脸上一热,别过头,静静说:“他就是一条毒蛇。”
脖颈上被衣领盖住的红印,这时也隐隐疼起来,还是条……爱咬人的毒蛇。
李游看向了另一边,一条毒蛇,也会有人为他落泪吗?
一瞬间,猛烈的爆炸声响起,地动山摇,震撼得山林簌簌,枝颤叶晃,奔涌的溪水荡起了一个大浪子,鸟群顾不得被雨水淋湿,通通吓得盘旋在林子上空。
夜色下,叫声凄厉,冲破雨幕的疯狂。
连水汽都无法掩盖住,浓浓的硫磺味弥漫,窒息,惊恐。
爆炸发生的地方,是皇寺一处偏隅,幸好,与天子厢房距离甚远。
这像是某种警告。
“李游,你说,还会不会发生第二次爆炸……”
玉察的一颗心几乎要跳跃出胸膛,李游站在她身前,一双眼睛瞥向她。
“无论发生什么事,公主只管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
……
半夜,雨势微弱了。
李游一去不返。
月色从乌云后探过头,鹧鸪的声音在头顶划过,玉察艰难地涉过溪水,山上本就寒气深重,此刻,少女环抱双臂,冻得瑟瑟发抖。
她想起了出来之前,游澜京给她系上的大氅,早已……被自己遗落了。
黑暗中摸索,尖利的石块,割破了少女柔嫩的肌肤,渗透出鲜血,黑色的污迹凝固在衣衫。
她越走越怕,皇寺那边,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了。
少女的瞳仁,出神地望着溪面,双拳捏紧,似乎在下什么决定。
终于!少女折身,只能去找李游。
深山老林,雨水很快冲刷掉走过的足迹,一个单薄的绝色姑娘,在踉踉跄跄,仿佛是这座山峰浑然生长的小白花,禁不得一点儿风吹雨淋。
心脏蹦跳、不安,脚步踩得稀碎,玉察甚至因为过度担忧,而生出恶心欲呕的感觉。
她哪里认得路呢?脑子昏昏沉沉,更是连方向都辨认不清,只能凭着直觉走。
她咬了咬牙,必须找回李游,心中的不安越来越迫近。
玉察总感觉,李游会死在游澜京手上。
虽说游澜京应付德王自顾不暇,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听到越来越响的水声,玉察抬起头,朦胧看见辉煌的灯影。
只是,这并不是皇寺,而是一座瀑布。
玉察深处高地,对面便是大瀑布。
她用手扒着坚硬的石块,危难之下,顾不得皇家贵女的礼仪,柔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在风雨中,往上爬,直将十根指头都磨出血泡。
一阵钻心的疼,玉察知道,自己的脚也肿得不像样子了。
从前她一咳嗽,诸宫娘娘便紧张起来,每日嘘寒问暖,连绵不断地送补品调养,心疼得不行,当珍宝似的捧着。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今夜能做到这个地步。
终于,靠在一块巨石下,天然形成的隐蔽阴影,很好地将少女的身子掩映。
她娇贵的身体,贴在冰冷坚硬的石头上,探头,望去。
下面,似乎有许多人。
紫云峰的观山大瀑布,挂流三百丈,喷壑数十里。
瀑布前,一处清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