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来敲打她的工具。可是在苏亦行眼里,鹿儿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们自一起长大,鹿儿一直照顾着她。与其是主仆的情分,不如是姐妹之情。
鹿儿一进屋,便欢快地对苏亦行道:“姐,你瞧,皇上赏赐了我许多东西。如今我也有人照顾了,她们还叫我主呢。你,我这是不是叫飞上枝头了?”
苏亦行缓缓坐下,良久才沙哑着嗓子道:“鹿儿,我…我不是故意要落下你的……”
鹿儿捧着珠宝匣子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努力挤出了笑容:“姐的哪里话,能得到陛下的宠幸,明明是…明明是我的幸运。宫里那么多女子,多少白头宫女,又有几个能成为主子的?姐以前常要替我物色个好人家,还有什么比家更好的?”
“你这些话对旁人去,对我,我会信么?”
鹿儿垂下了眼眸。
苏亦行上前抱住了她,千言万语此时此刻都如此苍白无力。鹿儿眼眶酸涩,用力眨着眼睛,咬着唇,最后还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她感觉到抱着她的人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肩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如从前一般轻轻哄道:“姐,别难过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以往苏亦行听到这句话,总是会一边哭一边走到镜子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便忘了要哭。鹿儿每每此时总是忍俊不禁。
可今日她却抱紧她没有松手,她听到她在耳边轻声的呢喃:“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鹿儿喉咙一梗,良久颤声道:“你保护了我很久,若不是你,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姐,你不必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苏亦行摇着头,她扶着鹿儿的肩膀道:“我一定想办法救你离开!”
“进了皇宫,哪有那么容易离开。”鹿儿思忖了片刻,转头瞧了瞧。她总共就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伺候着,那太监在外面,宫女去烧水奉茶还未回来,云朵在外面守着。
鹿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直视着苏亦行,声音平静:“我想为我爹娘报仇。”
苏亦行心中一紧:“你别做傻事!”
鹿儿苦涩地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的一言一行都牵扯到你,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怎么会做傻事?”
“我怎会怕你连累,只是——”
鹿儿握住了苏亦行的手:“姐,你不必多言,你为人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虽然只是个丫鬟,也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宫中有多艰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以前我只是个丫鬟,什么也帮不了你。可如今不同了,我已经是采女了,力量虽然微薄,但总能给你一些帮助。”
苏亦行张了张嘴,有些话却难以出口。皇上将鹿儿留在西宫,一方面是对她的敲打,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挟制。鹿儿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枚棋子。至于要怎么用,苏亦行也无法揣测。
只是无论如何,遭殃的总是鹿儿。
别她是采女,就算是盛宠如光妃,还不是要靠着为虎作伥来讨好皇上。这西宫根本是吃人不吐骨头。与虎谋皮,鹿儿哪里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苏亦行长叹了一口气,稍稍冷静了下来:“鹿儿,对我来,最重要的不是你能为我做什么,而是你要保全你自己。西宫之中采女众多,也只是比宫女稍好一些。甚至一些不得宠的采女日子过得还不如宠妃身旁的宫女。你在此处,日日与光妃相对,她并非良善之辈。你切不可得罪她,但也不能全然相信她。”
鹿儿点零头:“她害过姐,这一账,早晚是要算的。”
“这些不过是细枝末节,若是耽于眼前的恩怨,便会失了大局。若我们不想彼此牵累,最先要做的就是要好好活着。”苏亦行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出了口,“你如今的境地,多半是因为我——”
“不是——”
苏亦行抬手止住了她:“鹿儿,这原本是你的劫难,但也可以成为你的利器。我知道这样做或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