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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海德在马车里面被颠簸,而后脑袋碰见了马车的角落,被磕出了鲜血,血液循着他的额头流到了眼睛里面,让他眼前一片模糊。
外面是数不清的女子在笑,数不清的马在跑,马车里,他只看得见血红色一片。在这一瞬间,他恍惚之间回到了那个杀死奴婢的清晨。
他刚起来,小奴婢过来给他穿衣裳,他见人生得有几分姿色,便想按倒来一回。
那日不去上值,他就随意得很。
小奴婢跪在地上求他,“奴婢已然十四岁,夫人已经许配了人家,大人,求您开恩——”
开恩,开什么恩,身子给了他,才是恩。
他把人抱住往床上扔,谁知道小奴婢脾气倔,一边求他,一边还想逃。
他笑着道:“逃,你往哪里逃?”
他还有些兴致,看她像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小鹿,道:“你逃啊,好,你跑,我来追你——”
“刑海德,你跑啊,我们来追你——”
这是沈羲华说的。
然后便是无数女子的声音。
“刑大人,你跑啊,你可快些跑,我们马上就要追到你了。”
哈哈哈哈——
无数声女子的笑声传进来,邢海德惶恐绝望到极点,自尊也完全被磨损掉,他已经陷入了一种绝境之中。
然后,在他觉得自己要死的那一刻,马车突然停住,一条鞭子把他从马车里面卷了出来,然后砰然落地。
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
然后,沈羲华那张脸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她居高临下,俯视道:“刑大人,你跑啊——你能跑到哪里去。”
一双眼睛,尽然是阴狠。
就跟沈怀楠一般。
这是要杀人的目光。
他张了张嘴巴,到底没有说出来。然后就见所有的女子都勒住马停了下来,将他团团围住。
他成了地上的蝼蚁,而她们才是主宰者。
小花见他目光呆滞,一只脚用力踩在他的脸上,“刚刚绝望吗?”
她低头,手卷着鞭子在他脸上扫过,鞭子冷冷的触感让邢海德打了个寒颤,然后回神,颤抖着问,“你敢杀我?”
小花:“为什么不敢?”
她笑了。
“就跟你觉得杀死一个奴婢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我为何不敢杀你?”
“我是武帝亲自封的羲华郡主,是女帝亲自教导长大,跟随皇太女辅佐朝政。”
“我父亲是刑部尚书沈怀楠,我母亲是户部尚书折邵衣——”
“我为什么不敢杀你?”
她低声,“我今日就算是杀了你,即便有人声讨,但你也活不了了。我最多丢个郡主的名头,但你可不同,你可是没命了,你觉得我会怕?”
邢海德已经生出了一股妥协,“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我怎么样——”
小花拿出一张纸。
“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邢海德拿出来一看,上面竟然写了他是如何逼迫女婢的,如何杀人的,如何狡辩的……
他连忙就要丢掉,却被小花按住,直接按了手印。
而后笑起来,“刑大人,这种滋味熟悉吗?当时那小婢女便是这种绝望。”
“不,你怎么能够体会呢?你也不能就这般死了,还有的是你要去体会的。”
她冷笑一声,“苍天有眼,必然叫你雷劈而死。”
然后翻身上马,抓着马绳骑在马上慢慢的走过去,马蹄子就要在他脸上踏过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此一去,便去体会体会临死之前的绝望吧。”
“你自以为是刀俎,那你试试这鱼肉的滋味。”
她大笑一声,将帷帽一戴,“走——咱们回去,今日行猎畅快。”
其他的女子们便也笑起来,她们沐浴在雨里,骑着马,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