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所救。因着身份卑微,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地位残害同僚,为了钱财增加百姓赋税,为了权势,朝中无人敢二言,说是指鹿为马都不为过。
大抵是这些年亏心事做多了,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乡野女子接进皇城里,想抵消自己的孽债。
这话未指名道姓,但也指代的明显。天底下除了那容韫,少年封相,坏事做尽,还娶了个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外,就是把史书翻烂,也再找不出这号人。
除了积怨已深外,能如此带动情绪,还不是前些日子,朝中同北疆打了败仗,若不是这丞相在其中的搞鬼,又怎么会输!
桑淮听到这里,停下自己要离开的动作。她握紧了手中的酒壶,透过帷帽,紧紧的盯着台上的说书先生。
她……不就是那个野丫头吗?
她并不反感这个称呼,这就是事实而已。但他们为什么要造谣容韫?她从不觉得每日处理政事到夜深的容韫会是个如此坏的人。
酒肆里一时之间无比热闹,根本无人注意角落里的她。被包围的说书先生脸色通红,显然是酒劲上头,继续煽风点火:“这位前不久去江南督办建造行宫,除了中饱私囊,怕不是美人在怀,早就陷入温柔乡了……”
酒肆中立刻哄笑起来。
“满口胡言!”桑淮一拍桌,站了起来,瞬时将酒肆中的焦点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她丝毫不在意,三步并做两步的到了说书先生跟前,“他才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坏!”
“哪儿来的脾气如此大的小娘子?”看着戴着帷帽的姑娘,都以为是未出阁的丫头片子,嘲笑声顿时四散。
说书先生拍了一拍醒木,“莫不是这位姑娘芳心暗许?想许谁不好,非要看错了人!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姑娘。”
桑淮被说书先生的话气得浑身颤抖,薄纱后的唇被贝齿咬的毫无血色,她拿出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酒壶高高举起,“你给我——”
“闭嘴!”
酒水四溅,伴着鲜血从说书先生头上流下。
桑淮怔愣一瞬,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反应极快的她,转身夺门而出。
“抓住她!”叫喊声在身后此起彼伏,桑淮抓紧了戴在头上的帷帽。
远处天际一声乍响,横纵整个天空的明亮烟火瞬时点亮漆黑的夜幕。
上元节的盛大烟火开始了。
长安街上的人们都驻足看烟火,偏偏酒肆冲出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她和她身后的追赶之人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搅得整条街再无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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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在皇城最中心,是整个皇城的最高点,可以俯瞰整个皇城。其中灯火最亮的,就是最繁华的长安街。
摘星楼之上,年轻帝王站在最前方,除了侍卫外,站在他身后的便是朝中的亲信官员。
离他最近的,便是一身清俊绝尘白衣的少年丞相。他头戴冠玉,眼眸低垂,看似凝神,但莹润手指不时摸向袖口,暴露了他神思飘忽。
接连不断的烟花升空,炸裂声混着百姓的欢呼声,在这一片祥和景象中,所有朝臣纷纷抬手参礼,庆贺声不绝于耳。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扰了这君臣和乐的时光。
第一场烟火消失在天际时,皇帝最亲近的公公擦着容韫的衣摆匆匆而过,同皇帝请示着什么。
皇帝听完,似乎觉得这事甚是有趣,又赶上下一场焰火的间隔,索性将这事转述给在场的臣子。
事情不过是执金吾统领来报,有人于长安街闹事伤人。
能站到这摘星阁顶楼的自然都是人精,稍加思索过后都有条不紊的献言献策。
不过明显的分为两派,一派主论罪行罚,一派主从轻处罚方显陛下宽厚仁义。这时候,两派各占人数相差无几。
容韫没动。
他收敛眉目,并不准备参与。原因无他,不过是依熟读律例条文他来看,于当街闹事者,论罪当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