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只在书上看见过那样的惨状,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到。”说这话的人似乎是回忆起那妻离子散的惨状,仰头喝下一杯酒。
“唉,勒紧裤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紧接着,几声叹息之后,几人推杯换盏,聊起了其他一些轻松的话题。
桑淮从小在弋城长大,从弋城再向外走,还能看见荒漠。她从不知道,这雨竟是造成这么大的灾难。原来她方才看到的那个小孩子,已经是无家可归了吗?
听这些人的意思,昊南王已经努力去安置难民,可抵不过难民太多,不日这座主城城门也会打开。
桑淮突然明白容韫为何每日都会忙的不见踪影。
也不知这雨,究竟何时才能停。哪怕她并非是这中原人,听着这些遭遇,一种名为悲悯的情感在心底翻涌,未曾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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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淮后来几次出门,都瞧见那个一口气塞两个包子的小孩,他有时候站在远处看她,有时候又在乱跑的时候撞向她,不管怎样,他都在不留余地的吸引着桑淮的注意。
几次下来,桑淮便明白他的意图。
她在街边买了几个包子,递给远处的脸花着的小孩,那小孩几番犹豫着才接过,便跑的没了踪影。
之后每天,尽管未曾有过口头的约定,桑淮都会在街口带些吃的给这个孩子。逐渐的,这个孩子胆子也大了起来,偶尔他们会有几句交流。
桑淮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小包子。
当桑淮再去给小包子送包子的时候,这孩子仔细打量她是否可靠之后,要将她带去一个地方。
流云急忙出声阻止,却被那孩子瞪视一眼。
桑淮才不怕什么危险,她跟着那小孩一路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一间破旧的草屋门前。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群小孩子的嬉闹声。
小包子在又打量一遍桑淮之后,才打开了门,露出里面的样子。
屋内虽然破旧,但被收拾的很整洁,几个孩子都是灰头土脸的,被声音吸引过来注意力,然后警惕的盯着桑淮这个陌生人。
小包子似乎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很是有威信,他一进门,屋内叽叽喳喳叫喊着的小孩都立刻安静下来。
桑淮扫视一圈,这里不算小包子一共有三个孩子,有男有女,最小的那个还不会走路,看起来也就是半岁上下,躺在准备好铺的软趴趴的草垛上,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我们是跟着父母从村子里向这边迁移时走散,爬了墙洞才到这里来的。”小包子年岁最大,说话条理清晰些,剩下几个小的,听见父母这两个字的时候,扑簌簌的落泪,把本就花里胡哨的小脏脸花得更脏。
只有那个不懂事的娃娃自己咯咯笑起来。
这些孩子都是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才到这里来的。他们到这里之后,没有银子,买不起吃食,小包子便自告奋勇当了这些孩子的头头,每天为他们找些吃的。
大的还好说些,那个小的是小包子在外面慌乱时捡来的,她还未长出牙,吃不了东西。小包子去街上求来的钱会熬些米汤,后来钱也不好乞到,怀揣着一堆弟弟妹妹们希望的小包子便有了那日在街上被追,遇见了桑淮。
小孩子的世界单纯的紧,桑淮不过是给小包子买了些吃食,便将她当做可以全心全意信赖的人,把自己之前住在哪里,家里几头牛都交代了个清楚。
一群孩子在与亲人流离失所面前,要乐观的许多。他们做的最多的,便是想自己父母,有时候还会抱团哭一会儿。
小包子没哭,也没有出声安慰,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桑淮看小包子的身量,也不过是七八岁,但给她的感觉并不陌生。
尤其是这副岿然不动的神色。
只有桑淮看天色将晚,准备离开时,小包子才流露出一丝不舍的情绪,但他没有说。
屋里那些小鬼头很喜欢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