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嗤——”的一声轻响,何磊抬头一看,不觉愕住了。
站在眼前的哪里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蛇魔女,而是一位风姿绰约,美若天仙的绝丽佳人。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如金童,一个似玉女,天成地设一对壁人。如果此时有人从旁看了,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正当他们二人四目相对,灵犀潜会之际,蓦地林外传来一阵沙沙之声。
陈巧姑平地黛眉陡拂,玉面蒙愁,用手将何磊一推道∶“不好了,我师姐来了,你快走吧!”
何磊听陈巧姑说是师姐来了要他走避开来,不由雄心陡长,心想∶"我身为七尺男儿,岂能如此怯懦,即是泰山崩于前犹不色变!”
忙道∶“陈姑娘盛情在下敬领,令师姐武功超绝,自愿舍身以拒,焉有不战先退之理!”
陈巧姑虽然暗赞他干云豪气,却不知他现下武功较之刚离晶冰谷时不啻天壤之别了。
虽不定然能胜玉鞭蓉王玉君,但也不致落败。
陈巧姑表面似霜菊雪梅之标孤冷傲,一腔热情并不亚于冷玉洁之爱何磊。
是故她颇为何磊着急,更明了现下的情况是非常逼促的,不容再作长的计较,心灵一转,忙作出怨色地道∶"今晚师姐命我在这破窑一带查探你的行踪,她如果发现你在这儿,我又没事先发出信号向她通禀,定会责我知情不报!
“就是你能胜她,回去后仍要严厉的惩罚于我,你如果忍心我去受罚,那你就在这儿吧!”
何磊虽是虎胆英雄,但也是位仗义至情的人,现见陈巧姑委婉相求,焉能不动于衷,只得颔首示肯。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俩的这场决定,在时间上是很快的。
遂见两点黑影一晃,何磊与陈巧姑同以迅捷无伦的身法闪到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树后面。
他俩身形甫定,接着一线红云带着一丝微风挨林而逝。
沙沙的衣袂破风之声由近而远由响而微,渐渐地消失在夜暮中。
陈巧姑此刻的心情如释千斤重担,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娇靥上深深地印下一对梨涡,暴放出昙花更难一现的微笑。
只见她樱唇轻绽,侧顾何磊道∶“我们虽然难望同生共死,今晚却是患难相顾,此中自有定数,想非偶然?
“瞻顾前途,彷如今晚之茫茫长夜,渺然冥暗不可捉摸,只恐后会难期,我愿以此株古树为证,今晚之聚将永铭方寸。”
何磊被她的容、她的音浸蚀了铁一般的心,非常感动地紧握着陈巧姑的一双柔荑,道∶“在下虽然愚钝,但非朽木,姑娘义重,语音良深,岂能无感于衷,只要有生之口定不忘姑娘今晚之至情!”
陈巧姑面部的神情活似六月多变的天,乍晴乍雨,瞬息万变,她又恢复了冷漠的神色双眸凝视着何磊,半晌才迸出了几个字来“这话是真的吗”
何磊肃然答道∶"找不见骗姑娘的理由!"“冷玉洁与楚云姑娘,她们到哪里去了”
陈巧姑提出题外之题,
何磊道∶“我正要去找她们,不过,我现在尚不知她们落脚何处”
“哼!”
这声音好像是由冰窖里传出来的风,冷得有点砭骨。也是陈巧姑对何磊最后的告别,旋即抽回被何磊握着的双手,但感香风拂去,她的倩影顿时为夜色所吞没……
木立在这林子边缘的一位美俊少年,被这声音从幻境里召唤回来。
他的心湖里,像狂风摧怒涛,不停地激荡着,惆怅、迷茫与懊悔。懊悔适才的失言……
他希望这夜,永远不要天明,以便他回忆刚才的一切,凭吊着空野的遗痕。
无情的晨鸡,一再地啼唱着,唤来了鱼肚白的曙光,照亮了这大千的世界。
红晕的旭口,投射一条长长的影子,在徐州官道上奔····跑着……何磊意识着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在离徐州城二十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