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语芙道:“芙儿知道您老人家是为我好,只是……我现在心里只有宴表哥一个,不想嫁给旁人。”
说完,她眼巴巴地看着安老夫人,安老夫人叹了口气,却没开口。
听雨见状,上前道:“老太太这几日太累了,再不躺下可不行了。”
不由分说拉着段语芙送她出去。
等看着段语芙走进了后面的暖阁,方才回到安老夫人卧室。
“这丫头太死心眼了。”安老夫人感慨道,“看来我还是得找机会跟宴儿说说。”
听雨终于忍不住道:“老太太,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公子在京城名声极好,人人都知他品性高洁,行为端方,若是刚成亲便纳妾,或会惹人非议。”
这倒是。
安老夫人清醒了几分。
徐宴从不贪恋女色,院里不但没有通房,连丫鬟都没有,都是小厮婆子在做事。
刚成亲,她这个祖母就往徐宴房里塞人,岂不是害他吗?
“你说得对,就算纳妾,也得过两三年再说。”
“也许过两三年,段姑娘能理解老太太的用心了。”
安老夫人微微颔首,赞许地看向听雨:“往后我再有犯糊涂的时候,你要提醒我。”
“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心慈,不想让段姑娘伤心罢了。”
听雨笑着说完,服侍着安老夫人睡下。
薛凝宁一直忙碌到申时,把所有的客人送走后,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却了斋。
寻烟见她累极,扶她到矮足榻上趴着,自请为她揉肩捶背。
“嗷——嗷——”寻烟看着柔柔弱弱的,手劲儿却很大,痛过之后,被按压的地方又无比舒服。
一阵揉捏过后,薛凝宁身上的疲乏少了一半。
“寻烟,你真厉害。”
寻烟得了夸赞,内心稍安,昨日她不慎失言,生怕主子生气把她打发出去。
牧云捧着杯盏进来,笑道:“寻烟可是老太太房里最会捏肩的人,谁都比不过她。”
薛凝宁想起了什么,看向牧云和寻烟:“你们在祖母身边伺候多久了?”
“夫人,我们俩是嘉靖三十二年到老太太院里伺候的。”
牧云和寻烟都是家生子,从小进府做事,在老太太身边有好几年了。
应该很了解老太太吧……
“今儿我做了错事,惹得祖母不高兴,你们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讨祖母欢心?”
牧云道:“老太太最是宽厚,些许小事不会放在心上。”
“我知道祖母宽厚,可是我想赔罪,”薛凝宁从矮足榻上坐起来,可怜巴巴的说,“好牧云,快告诉我吧。”
牧云忍俊不禁,笑道:“老太太每天起来先饮茶,然后去园里亲自摘花回去插瓶,吃了点心就读读佛经,精神头好的时候也会手抄佛经。”
“祖母信佛?”
“府里一直供奉着观音像。自从世子和世子夫人出事,老太太抄佛经佛经从不假手于人,虔诚极了,每月焚烧一回,一心为徐家子孙祈福。”
“如此。”
牧云见薛凝宁若有所思,不再多言,从端进来的白瓷瓶里倒出香露递给薛凝宁。
薛凝宁的确口干舌燥,端起来一饮而尽。
“好香呀,有茉莉香气,喝起来却不是这个味道。”
“这是茉莉汤,厨娘早上天没亮的时候去摘了新鲜的茉莉花,扣好盖子放手四五个时辰,再放些蜜,点汤进去就成了。”
“怪不得。”
小小的一碗茉莉汤竟要费这么多功夫,公府的奢侈不是薛凝宁能够想象的。
薛凝宁忽然想起一事:“牧云,我今晚还能吃燕窝羹吗?”
“当然能了,按府里给的份例,夫人每日都能吃一盏。”
薛凝宁苦恼道:“每个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