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人已然入了魔。
于是祝景之厌恶地别过头去,握紧了剑柄重新落了座。
白芨闭了闭眼。
林问夏陷害她,师父不信她,同门排斥她。
可是最令她惶恐的是,师兄厌恶她。
其实不用她抬头看,脑海深处就能浮现出祝景之的身姿。师兄总是优雅的、利落的、一尘不染的。
他眼中容不得半点脏污,于是白芨不敢去抬头,也无法去抬头。
师兄看她练剑的时候总是夸她勤奋刻苦。她整日挥剑练剑,师兄抱着坛梨花酿靠在树上摇头叹气。
她抬起头,望向眉目含笑的师兄。
白芨:“我这样练剑可有什么不妥?”
“并无不妥,只是辛苦师妹的手了。”
她顺着师兄的目光望过去,握着剑柄的手被磨出了薄薄一层茧子。
而如今,她看着魔纹遍布的手。
白芨不用去想,也能知道自己的脸上也会爬满这样可怖的图案。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座上的人只看到了她生了魔纹入了魔,却不曾想为什么她明明入了魔也要回这玉昆山来自投罗网。
她和大师姐外出接任务除低等魔物时,正和魔物交战时被林问夏从旁处刺了一剑。
白芨未曾对同门设过防,因此那一剑刺过来的时候她几乎是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林问夏的剑唤寒溪,此剑伤人之后会阻碍疗伤愈合。即使白芨用灵力护住了伤口,那血依旧止不住地往外流。
“谁让你是女主呢。”林问夏脸上忽然浮现了笑容,她一步一步向白芨走来。手中握着的寒溪剑划着最基本的剑招,逼得白芨拖着重伤的身体提剑反抗。
林问夏竟也不躲,任由白芨的剑气伤着自己。
她一步步把白芨逼到悬崖边。
然后,一掌朝她的伤口击去。
看着白芨跌落在沉仙崖,林问夏心情颇好地用法术净了净寒溪剑上的血。
“这下白芨不死也得半残了,更何况……”
她有些意味不明地扬了扬唇,“即使她能从沉仙崖回来,也不会好受的。”
做完这一切,林问夏皱眉看了看身上被白芨打出的几道剑伤,从地上捡起了白芨掉落的佩剑,用力朝自己的左肩刺去,再转身把剑扔下了山崖。
空中的系统隐隐浮现,在山崖上探查了一眼,紧跟着林问夏而去。
白芨感受身上的威压一松。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朝着议事堂缓慢地看了一圈,然后又垂下头去。
有人信她吗?信一个魔的话。
“弟子无话可说。”
在望过所有人的一瞬间,她清楚地记住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好友余柳站在离她坐远的位置没有看她;同窗弟子脸上是不可置信和惶恐的表情。而师兄正摩挲着剑,脸上一贯的笑容都沉寂下来。
至于师父和长老们,周身散发着杀意。
“好一个无话可说。”徐白怒极,正当他要拔剑清理门户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无形的力量制止住了。
他面色复杂地望向上座的人:“掌门。这是何意?”
玉昆掌门修为已至大乘中期,因此格外看中因果之事,他摇了摇头:“说到底,她也是你带出来的弟子。既然还有正常人的思维,何必增添杀孽。而且你们看这女娃娃身上的魔纹并没有进一步地生长。”
既是掌门开口,劝阻他这件事,徐白也产生了几分思量。如今修真界无人证道,他又徒添因果,日后万一酿成心魔……
“可她伤人了。”徐白开口,望向身后的林问夏,“问夏身上的伤都是她造成的。既然能无差别伤人,与魔物何异?”
白芨静静地跪着听他们议论着自己的生死去留。
林问夏虚弱地咳了两声,神色凄楚地摇了摇头:“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