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珊珊啊——”还没等她提气继续的时候,一声更大的哭喊声音瞬间席卷而来。
孙珊只觉得眼前劲风闪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个儿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身体僵了两秒,瞬间又柔软下来,反手抱住来人,脸蛋儿不自觉地在她怀中磨蹭了几下。
孙国良脸上一晒,吞吞吐吐道:“大姐,你……你怎么来了?”
邹淑芬眼睛一瞪,气势如虹:“我怎么不能来?我再不来,你那巴掌是不是要呼到孩子脸上了?”
孙国良一看自己还抬着的手,连忙放下在衣服上擦了擦,懦懦地回答:“没有……这不是她犯错了嘛……”
天不怕地不怕,他就怕妻子这个大姐。只要邹淑芬往他跟前一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矮了一个头。
邹淑芬不跟他废话,拍了拍怀里邹珊的背,给她打定心针:“珊珊别怕,大姨在呢!不就是把人头打破了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大姐,您就别惯着她了!今儿她能把人家头打破,明儿是不是要杀人放火了?”孙国良苦口婆心地说道。
孙珊撇撇嘴,暗自吐槽,她又不是不懂法,杀人放火的事儿能干吗?
这话说得邹淑芬就不爱听了,腾地火气就上来,堪堪放开孙珊,指着孙国良的鼻子骂:“你就知道埋怨孩子,你怎么不问问她,为啥要打人脑袋?珊珊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虽然火爆了些,但从来都是极有分寸的。肯定是对方惹怒了她,她忍不了才动手的……”
孙珊在边上拼命点头,激动得眼泪又要掉下来。还是大姨了解她,字字都戳到了她的心尖尖上。
孙江慢慢地挪到姐姐身边,小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角,“你弟办事牢靠吧?”
“牢牢牢。”孙珊眼睛一直盯着正在强力输出的邹淑芬,不走心地点了两下头。
就在这时——
楼上传来一声冷哼。
孙珊整个人一抖,定在原地不敢动。
孙江维持着拉住姐姐衣角的动作,大气不敢出。
邹淑芬也被这声冷哼唬了一跳,顿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转而又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头朝着上面又开始骂:“你哼什么哼?”
邹淑梅叹了一口气,指着就差端茶拿瓜子嗑看热闹的邻居们,幽幽地说:“姐,你们能回家再说吗?”
邹淑芬语气一滞,又迅速扫视了一圈,大嗓门跟着起:“看什么看!都给我散了!”
……
孙珊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孙国良把茶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说吧,怎么回事?”
邹淑芬又耐不住了,刚在椅子上落下的屁股刚想抬起来,就被妹妹拉了个彻底。邹淑梅拍了拍她的手,摇了摇头。这丫头,是该撮撮她的脾气了。
“是李珣的错。”孙珊眼珠子转了转,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他都得了一大块煤球地了,还不知足,这儿也不许我捡,那儿也不许我捡。我不想跟他废话,就呼了一锹子。”
“呵!你倒是君子动手不动口啊——”
孙珊没脸没皮地接:“我说了,他又不听,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比我们大了几岁就欺负我们。您不是说了吗?咱们是社会主义的好儿女,可不能助长资本主义的恶习!”
孙国良被她气笑了:“合着还是我的错咯?!”
孙珊脖子一缩,整个人又矮了半寸,声音如蜂:“我可没这么说……”
她老爹相貌英俊,又是人高马大的样子,前些年帮着邻国打仗的时候还是老家的联络员,在后勤保障队伍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后来国家需要青年支边,他又勇敢地站了出来,带着一家老小来到偏僻的赣省东乡县的第一糖厂里,当了一名光荣的……钳工。
孙珊是在糖厂里出生的,上头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妹是龙凤胎。她老爹是个有编制的技术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