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霍岩已经这么低调了,只有那么寥寥几个镜头,以如今互联网的记忆力,很快这一阵风也就吹过去了。
结果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那零零星星的几个镜头,竟然起到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比直接扛着摄像机怼在脸前面拍特写的效果还要更好。
尤其是那几组镜头虽然距离不近,拍的却是霍岩日常进行体能训练和射击训练的画面。
他的体魄和枪法在队里本就是数一数二的,被专业的摄像师拍下来,剪辑过,效果就更不用说了。
就连认识霍岩这么长时间,对他的模样早就已经非常熟悉的宁爸爸在手机上看到那个宣传视频,都忍不住夸赞了一番。
于是这一股热度硬是坚持到了春节前,才终于又被新冒出来的“春节如何应对亲戚的夺命一百问”这一类话题给冲淡,逐渐平息下去。
到了春节前,队里面比较清闲,每一组人手里头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案子压着,除了年终岁尾写不完的书面材料之外,倒也没有太棘手的事情。
只是与其他人如火如荼的置办年货相比,霍岩就显得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起来。
他的家庭情况,经过了这么久,虽然谁都没明着打听过,队里众人倒也算是心照不宣,所以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询问过他去哪里过年的问题。
但是别人可以不问,有一个人却是不能不问的。
“小霍啊……”眼见着快要到小年了,宁爸爸终于忍不住了,“春节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霍岩正在帮他切菜,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那行,正好,你没安排的话,干脆跟我们一起过吧,正好还能帮衬帮衬我!”宁爸爸一听这话,立刻便对他说,“要不然你说这一家子剩下的娘仨儿都是女士,咱也不能年前拉着女同志去干采买这种体力活儿啊,你说是不是?”
霍岩被宁爸爸的话给逗笑了,点点头:“叔叔说得对,这事找我就行。”
于是两个人便一言为定,又过一天刚好周末,宁爸爸一大早就和霍岩走了,两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到下午才回来。
霍岩的车上不光后备箱,就连后排座椅上都堆满了东西,宁书艺跑下楼去帮忙,三个人足足搬了好几趟才都倒腾到屋子里面去。
到了家里,宁爸爸也没跟霍岩客气,直接把拎回来的两袋子装饰品,大的一袋放在客厅里,小一点的那一份直接放在门边上。
“小霍,来,你个子高,帮我把这些彩灯挂一挂!挂在哪儿就问小艺,她都知道!
弄完了之后,你俩再上楼去,把门口那一袋子拿楼上去,也装饰上!
都说过年过年,其实哪是过什么年啊!归根结底啊,过得是人,是人气儿!
去吧去吧!我收拾其他的!你俩弄完了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霍岩对宁爸爸的吩咐向来执行力惊人,拉着宁书艺给他做指挥,两个人没用多大功夫就把屋子里的彩灯和装饰都挂好了,又提着东西上楼去。
尽管爬上爬下的人是霍岩,但是宁书艺作为“地面总指挥”,要么仰着头帮他看位置,要么在下面帮忙扶梯子扶椅子,也忙得团团转,这会儿觉得自己的脖子都仰得发酸了。
不过这些东西挂上之后,红彤彤的又是彩灯又是彩旗的,把原本霍岩简单整洁到像营房一样的住处硬是增加了许多的喜庆劲儿,显得没有那么冷冷清清了。
宁书艺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满意地看着屋子里面的装饰:“本来我还觉得,这屋里装上这么老多东西,你会不会觉得特别闹腾,不喜欢,会不会看着觉得奇奇怪怪,别别扭扭的。
现在弄完了一看,倒是还挺相得益彰!”
霍岩把椅子搬回原处,也看了看周围,点点头:“有年味儿了。”
宁书艺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忍住了。
但霍岩还是看出了她的打算:“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有一点好奇,想问你之前春节都是在哪里过的。”
“读书的时候在学校,毕业了之后在连队里,去年……”霍岩微微顿了顿,语气依旧平静,“在招待所。”
宁书艺抿了抿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同情地拍了拍霍岩的肩膀:“那你今年惨了。”
“为什么?”霍岩本以为她是想要感叹一下自己过去春节无家可归的处境,本想说在连队上过节也不孤单之类的话来作为回应,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不由有些错愕。
“我要是你,我就提前多备点健胃消食片,大山楂丸之类开胃助消化的东西!”宁书艺晃了晃头,“我爸对于春节期间吃喝的概念是没吃撑就相当于还饿着!
每年我们都得被他好像摊派任务一样,一会儿吃这个,一会儿吃那个!
今年有你在,我们是减轻了很大的压力,就是苦了你了!”
霍岩被她的话逗得脸上都漾开了笑意,最后也只能点点头:“好!这种苦活累活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