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宁书艺看着面前这个瞧着斯斯文文的男人,有些茫然,“我最近手头没有什么这一类涉及到尸检的案子。
是你的老师在其他地方负责的案件当中是被害人,你对尸检结果有什么不认同?”
蔡宇杰摇摇头:“我老师不是刑事案件的被害人,他是在一家康养机构里面过世的,就是前几天的事情。”
“那你是觉得你的老师死因有蹊跷?如果是这样,那也要先正常的走报案流程,受理、立案了之后,如果确实有尸检的必要,我们肯定会正常处理的。”宁书艺对于这个没头没脑的请求有些莫名其妙。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老师多大年纪?平时身体怎么样?有子女或者其他家人么?”
“他今年75岁,上个月刚刚过完生日。”蔡宇杰回答道,“老师的身体不算好,有肺气肿的毛病,很多年了,所以一直住在那家康养中心。
师母很多年前就过世了,老师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不在本地。”
“这……”宁书艺听了他的介绍,也只能摇摇头,“如果对老人的死因存疑,我建议你通知他的子女,和他的子女协商过之后,由他的子女来申请……”
“不行!他子女根本不愿意!”蔡宇杰一听这话,忽然烦躁起来,声调也不由自主提高了几分,“如果他子女肯报警处理,我今天不就不用拉着毕润林跑到这里来找你们了嘛!
我老师之前一直都好好的,身体状况非常稳定!他不可能突然之间就死了!
我是他的学生,虽然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说是情同父子也不为过,我难道就不能替老师报警,要求把老师的死因弄弄清楚吗?
你们警察办事难道就必须搞得那么机械,那么教条嘛?!”
霍岩从外面回来,还没等推开办公室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嚷嚷,推门一看,一个中年男人额头上青筋毕露,情绪激动地站在宁书艺面前,连忙大步上前,挡在宁书艺前面。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一边用手把那个情绪激动的陌生人隔档开,一边回头问宁书艺。
宁书艺拍了拍他,淡定地摇了摇头,示意霍岩不用紧张。
霍岩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但却并没有让开,依旧挡在宁书艺和对方之间。
“蔡工,你别着急!调整一下情绪!”毕润林在一旁也被吓了一跳,他从进公司到现在,中间这些年和蔡宇杰打交道还是很多的,也比较熟,否则也不会大包大揽地接下这么个“瓷器活儿”。
可是见到蔡宇杰如此情绪激动,这也真的是头一遭。
这让他一下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尽量劝一劝。
宁书艺也没想到这个蔡工程师会忽然激动成这样,他从大一进来开始到现在,虽然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但是这种情绪波动却又没有什么病态偏执或者暴躁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求助无门的焦急和绝望。
“要不然,坐下来慢慢聊吧。”宁书艺看了看时间,也已经到了午休的时候,“你想要求助的事情,前因后果,我们一概不知,只能从仅有的信息给与你回复。
至于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我还没有太搞清楚状况。”
可能是宁书艺的态度始终淡定平和,也让蔡宇杰方才有些发热的脑袋慢慢重新冷静了下来,他有些讪讪地点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激动了……”他搓着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尴尬,“主要是我老师去世也有几天了,这几天遗体是我出钱,在殡仪馆的冷柜里面保留着的。
虽然我是外行,但是用最基本的逻辑也能想到,尸检这种事,肯定是越及时就越准确,就算是冷柜里也不能保证结果一点不受影响。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老师的孩子不支持我的主张,他们只想要让我尽快处理完后事,他们好找个时间回来办理老师留下的遗产那些过户手续。
所以我这也是心里着急,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
老师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是不想看他做了一辈子的好人,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岩有些疑惑地问,尽管没有听到前面蔡宇杰的诉求,光听他说死者死后家属的态度都已经让人觉得十分疑惑了。
“方才我太激动了,也没把事情说清楚,现在我先给你们解释一下这里面的一些情况吧。”蔡宇杰用手搓了一把脸,歉意地对面前的两个人点点头。
“我的老师叫傅贤海,是我的初中班主任。”他开口解释道,语气里面难掩伤心的情绪,“我小的时候家里面的情况比较特殊,本来家境就比较拮据,我父亲又因为一场意外走得比较突然。
父亲走后,家里面一下子少了顶梁柱,一下子就垮了,奶奶一夜之间眼睛瞎了,妈妈也被刺激得精神崩溃,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疗,没多久就趁着护士不注意,跳了楼。
唯一还能支撑家里生活的就只有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