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你的傅老师也真的是很好。”宁书艺称赞了一句。
蔡宇杰不大在意地摆了摆手:“这都没什么。如果当初不是老师资助我,接纳我,我现在不知道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我的今天都是拜老师所赐,我也没有了别的亲人,虽然傅琛他们不喜欢我这么说,但主观上我真的已经把老师视作是自己的父亲一样。
我厚着脸皮自夸一句,不管是从学历上还是能力上,我都还算拿得出手,工作和收入也都比较理想。
我老婆是那种非常通情达理的人,对于我拿出一部分收入来补贴老师的康养开销也是特别支持。
这些对我来说,就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据你所知,傅贤海过世之后,留下来的动产不动产一共能有多少?”宁书艺问。
蔡宇杰想了想:“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老师的存款不多,房子倒是有两套,都是当初他和师母单位分房那会儿分到的,后来赶上了拆迁。
两套房子都不大,价格就是W市的均价水平,没有特别高。
非要让我来说的话,就属于这些东西和存款,拿在手里也算是一笔飞来之财,但是想要指望着这笔遗产就一夜暴富,那肯定是不够的。”
“刚才他们两兄妹说起来的姑姑家的表哥,你认识吗?”宁书艺问。
“认识。”尽管蔡宇杰在除了怀念老师以外的其他情绪都不是很充沛,但被问起那个拿着遗嘱跑去占房子的傅家表哥,他还是流露出了淡淡的厌恶,“他叫杨景存,是老师妹妹家的独生子,和我的年纪差不多。
当年因为老师资助我,照顾我,把我收留在他家里面,他妹妹也是很不高兴的,说什么娘亲舅大,老师应该多顾及一下自己的亲外甥。
所以就把他也给送到老师家里来,我们这四个人有那么快一年的时间,几乎是天天吃住在一起。
尤其是我和杨景存,我们俩年纪差不多大,又都是男孩儿,所以住也是住在一起的。
但是后来他实在是不学好,让做功课也不做,还净捣乱,老师管教他,他也不爱听,不是顶嘴就是故意挑衅,最后被老师给送回他自己家里面,不管他了。”
“长大成人之后,这个外甥杨景存和舅舅傅贤海关系亲密么?”
“据我所知,不亲。”蔡宇杰不假思索地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逢年过节,从来没有见过他到康养中心去看望老师。
我不能武断地就说他从来没有去看过,只能说,或许有去的时候,但很不巧,一次都没有被我遇到过。”
“所以,依你所见,你觉得你的老师会不会留下遗嘱,把自己所有的身后财产都留给自己的这个外甥?”宁书艺问。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蔡宇杰果断表示,“我其实知道,不管老师脾气有多倔,孩子不主动和他联络,不主动和他缓和关系,他就咬着牙说没关系,他不在乎,他无所谓。
但是骨子里,其实他还是在乎的,也惦记着两个孩子。
有一次,他们家的一个亲戚,从朋友圈里看到了老师的儿媳妇生了小孩儿的消息,把照片打印出来,拿到康养中心去给老师看。
老师当着人家的面,表现得淡淡的,但是等人家走了之后,那也是把照片拿出来,用手一遍一遍地摩挲,放在床头柜上不肯收起来。
傅珊一直是不婚主义,老师有所耳闻,但是也不方便干涉。
他嘴上不说,但是有一段时间,也跟我聊起来过,说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在乎婚姻和家庭了,说他看了一篇文章,说是很多人选择不婚是跟自己原生家庭的不幸有关,甚至还聊到了,如果真的一辈子不成家,也不要孩子,是不是得多存一些积蓄,才能够有个养老的保障。
所以我觉得老师其实很关心他的两个孩子,不管是说给孙子留下点什么遗产,还是给女儿留一点以后的生活保障,他都不可能写一份遗嘱把所有财产都送给一个本来也没见有多亲近的外甥。”
聊了一会儿,傅家兄妹也和霍岩回来了,很显然是办完了相关手续,也做了基本的沟通。
一回到办公室,傅琛就很不客气地冲蔡宇杰一抬下巴:“走吧!公安局这边已经同意了!赶紧去把我爸运过来!”
这种很没礼貌的口气和态度,让宁书艺和霍岩都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蔡宇杰倒好像是习以为常了似的,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准备跟他们去殡仪馆拉傅贤海的遗体。
“哦,对了,”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忽然想起来,对宁书艺和霍岩说,“康养中心那边,房间没有到期,我跟那边的负责人沟通过,让他们不要处置老师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原封不动都给我保留着。
所以你们需要到那边去了解情况什么的,随时都可以。”
“你考虑得很周到。”霍岩对他点点头。
一旁的傅琛一脸厌恶地冲蔡宇杰翻了翻眼皮:“还走不走?!来之前三催四催的是你,现在磨磨蹭蹭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