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你不是给我抽血化验检查身体吗?那你现在拿个注射器要干嘛?”邢宗达一看她这个动作,立刻便把胳膊往回缩了缩,人也用一条胳膊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你这注射器空管,也不像是要往外抽的样子啊!”
“邢爷爷,您别激动,躺下,好好躺着!”郭丹娜没想到邢宗达竟然忽然之间提出了这种质疑,一下子有些慌张起来,连忙拦着不让邢宗达把针头拔出来,“这些不用您操心,您就躺下,放松就好了!
您放心吧,我不会让您受苦的!您现在糊涂了,不要考虑这些,好好休息,不要挣扎了,好不好?”
邢宗达有些犹豫,但终究没有做出什么剧烈的抵抗行为,眼睛不着痕迹地朝窗口方向,原本拉住郭丹娜,阻止她进一步动作的手便缓缓松开了。
郭丹娜看他不再抗拒,也悄悄松了一口气,不敢再有耽搁,麻利地把已经抽出了活塞的注射器连接在针头的软管上面。
她的手有一点抖,看着躺在床上盯着自己的老人,心里没来由的又有点慌,总觉得邢宗达灼灼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清醒。
“邢爷爷,你现在能记得我是谁么?”她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问。
邢宗达摇摇头:“不记得,你到底还抽不抽血?不抽我就拔针了!”
“别!别拔!”郭丹娜连忙抓住他的手,“我这就给您处理最后一步,不会太难受的,您放轻松,好么?很快一切就都好了!”
她的手按在活塞柄上,眼看就要发力,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等郭丹娜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脸贴在冰冷的地上,两只手被反剪在身后,稍微一动,两条胳膊就好像是要端掉了一样,传来剧痛。
“不想胳膊断了,就别挣扎。”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低沉男声从她脑后传来,随即手腕一阵冰凉,一副手铐已经将她的两只手固定在身后。
随即,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郭丹娜被人单手从地上提了起来,又随手“放”在了一旁的小沙发上。
她这时候才看到,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而敞开的窗口外,垂着一根绳索。
很显然,这个男人就是通过那根绳子从楼顶上进的屋子。
郭丹娜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有些吃惊自己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从天而降”的男人自然就是霍岩本人,他已经在楼顶潜伏了几天,随时等待着可以出手捉现行的那一刻。
这会儿迅速制服了准备动手的郭丹娜,他立刻转身过去,帮邢宗达把手臂上的针头迅速拔掉,贴上止血贴,一只手帮他按住针孔止血,另一只手则摸出手机拨了出去:“人已经控制住,你可以过来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呼吸急促的女声:“看到了,已经在过去的路上,马上到!”
挂了电话,霍岩看了看邢宗达手臂上的针孔还有没有血渗出来,确定没问题了,才松开手,又把面前的老人打量了一番。
邢宗达这会儿可没有半点意识不清的样子,看起来精神矍铄,状态别提有多好了。
他笑着拍了拍霍岩的手臂:“我没事儿,她方才就是抽了两管血,还什么也没来得及往我身上招呼呢,不用担心!
我刚才给你发信号发得及时吧?”
霍岩点点头:“很及时,其实再早一点也可以的。”
“那不行,你不是说了么,犯罪分子狡猾得很,必须抓现行!”邢宗达一听这话,忙摆手,“你为了保护我这个糟老头子不出什么意外,这几天都在楼顶上风餐露宿的,我这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
这要是因为我惜命,心急坏了事,害你白白在那屋顶上遭这份儿罪,甭管回头那个比对结果出来了是什么,我这心里面也难受!”
霍岩微微抿了抿嘴,他实在不是一个懂得安慰别人、表达感情的性格,这种时候除了在心里暗暗感叹要是宁书艺在场就好了之外,也只能伸手轻轻拍了拍邢宗达的后背,就算是一种安慰了。
就好像是心有灵犀似的,这边霍岩刚在心里面嘀咕着希望宁书艺在场,那边房间门被人一把推开,宁书艺喘着粗气从外面跑了进来。
“邢爷爷,您还好吧?”宁书艺冲进屋,瞥了一眼沙发上这会儿还有一些没回过神来的郭丹娜,开口先询问邢宗达的情况。
“好着呐!好着呐!放心吧!”邢宗达对宁书艺的关心也回以热情的笑容,摆摆手,“一根汗毛都没少,从头到脚都好得很!
你快喝点水,缓口气儿!一个小姑娘,为了我这么个糟老头跑这么急,犯不上!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这几天为了这个事儿,实在是辛苦了!”
“邢爷爷,话不能这么说。”宁书艺也对他笑着摇摇头,“论起来也是我们要谢谢您才对!这件事本来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才是那个冒着风险帮助我们的老英雄呢!”
邢宗达本来就是比较开朗的性格,加上不管人到了多大年龄,终究还是喜欢听好听的话,被宁书艺这么一夸奖,顿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