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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庄严,风云欲压。风亭山覆盖溪山湖湿地生态以东,跑虎郊野以北和一整片城市森林公园及山丘地带。
吴虞坐在轿车内,隔着墨色的车窗看蜿蜒上行的盘山公路,这一路车程从市区开到山腰,山景宜致的风光并不能给人带来任何安慰。她眼神空洞地伸手去挽耳鬓的碎发,尽量让自己保持完整得体的面容去面对这场沉重的入墓仪式。
轿车抵达墓园,高私密性的厚重白墙和古典花纹的钨黑铁门隔开两个阴阳世界,门卫处穿着蓝灰色制服的安保和司机确认通行令后打开自动感应的铁门,五辆黑色的轿车陆续驶进墓园的车库,真正进入的墓地的石路小径并不能通车,只能靠人一步步深入寻找各自家人的墓地。
吴虞在第三辆车下车,她手腕过裆抚平包臀裙久坐后的轻微褶皱,山间的穿林阴风急速划过她耳后的碎发,贴着她的脸颊吹过。她被迫移过视线,看林渡荆林渡荆神情冷峻地戴着黑超墨镜,他的黑色西装的胸前别着一枚复古雅致的珍珠叶型胸针代以表达自己的感情纪念奶奶。他总是用这种细微的细节来代替自己的情感表露,如果不是亲近相处的人都无法看穿他克制的想法。
何明仪的葬礼,只有家属和最亲近的朋友,安静,平和,无需眼泪装饰,甚至连悼念的花也是从她原本的花园里采摘下来的白色马蹄莲。老人好像一直知道时日将近,为自己安排了体面的身后事。
雨季的阴霾烈风婆娑弄影,众人有序的顺着石阶慢慢进入草坪墓地。墓园的负责人快半步走在最前端引路,林渡荆双手捧着素白玉瓷的骨罐冷静地走过那些刻着不同纪念文字的墓碑,脚步停留在一块新立的岩石墓碑上。
墓园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挖制好墓穴,林方劲先走上前揭开遮光布遮挡的墓穴,按照流程擦拭净宅,烧纸暖穴。
林渡荆在工作人员的安排引领走向墓穴,他缓缓蹲下身低头望向墓穴良久,修长的手指拂过骨灰盒的瓷罐像是想要感受到奶奶身体最后留下的一丝温度。他双手珍重谨慎地把骨灰罐放进防潮盒,伸手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支何明仪生前钟爱的旧画笔随同放置在防潮盒。
“我来吧。”林渡荆从工作人员手机接走密封防潮盒的胶水,亲自盖上盒子,收起遮光布。
揭墓安葬的流程结束,林方劲和林渡荆起身走回墓碑前先行祭拜。其余亲朋随后排队上前悼念,和逝者家属握手示意。
吴虞站在人群的末尾,她是在场人当中最早知道何明仪患病的人之一,但她的内心实际并没有真正准备好迎接这场死亡。她太专注于忙碌于自己的学业和工作,即使每隔一段时间定期探望,也总会被何明仪乐观生活的心态所蒙蔽,而忽略老人独自承受的心理上的孤寂和生理上的痛楚。也许林渡荆没有说错,她因为不愿意面对他而自私地隐瞒了这场病情,忽略他想要照顾老人的孝心以及令他错失来不及挽回的陪伴时光。
吴虞把一束轻简的白色莱文芍药放在墓碑前鞠躬祭拜,她起身后走到林方劲面前,两人陌生客套的礼貌握手。
林渡荆的目光隔着深色墨镜落在吴虞的有些憔悴柔白的素颜上,细碎的鬓发在风里凌乱地飘在她的脸颊和唇角,她纤薄的眼皮微皱,含蓄地隐藏着对往事回忆的怅然失神。
“对不起。”吴虞上前轻轻地抱住他。
林渡荆喉结一滚。她不是第一个抱住她的人,之前那位姨奶奶的眼泪还湿着他的西装。但是吴虞不会轻易地流泪,她用一种脆弱的声线在对他认真的道歉,在为过去他指着她的隐瞒而道歉。
墓园的宁静在沉默间变得苍凉,过去就是这些肆意的山风一样,从山脊穿过无数的植被,低温划过你的皮肤唤起心灵的意识,又迅速地逃走。
吴虞站在樱花已经凋谢只剩下浓绿的樱花树下,她恍然在风声里听到有女人的高跟鞋脚步声,她在应该专注最后的悼念时不应该的扭头回看了一眼。
严蓉盘发挽簪,黑超遮脸,她背后远处深绿深绿的榉树林随风狂曳,映衬她墨镜下的轮廓清晰冷白。楚闵执像是跟班似的面无表情,抱着一束黄色菊花跟在严蓉身后走向他们。
吴虞听到身边小声的议论,没有人想到严蓉还会亲自现身在这样的场合。
“谁邀请她的!”林方劲羞愤难忍地质问在场的人,他曾因为这个女人隐忍落魄多年,谁都知道他们早已水火不容。
“我邀请她来的。”林渡荆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冷静出声。
林方劲目光咄咄地想要质问林渡荆,他从来不懂这个儿子的心思,那种完全继承自他母亲那般深沉不可捉摸的心思。
杜越和几位亲友立刻拉住情绪在失控悬崖的林方劲,“今天天色不好,指不定要下雨,我们就先回车子里等等……”
形势有变,大家都心神意会地识趣回避。
吴虞跟随其余亲友黑泱泱离开,严蓉旁若无人地与她擦肩而过,只余下她那种熟悉的,不克制欲望的浓烈香味。
一众亲友回到停车场,几位年级大的老人坐回车里休息,男士中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