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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蓝海酒店,19:29。
林渡荆掌心里端着陶瓷碟,右手捻起一点鱼食慢慢撒进玻璃鱼缸,欣赏鳞片斑斓的热带鱼灵敏的游向水面,飘逸如丝的鱼鳍浮动,互相争抢觅食。
“你的心情不错啊。”
楚闵杰没有预告地擅自闯入酒店套房,坐在米色的编织沙发上两腿直喇喇岔开抖动,浮肿发黄的眼睛藏着等待好戏的讥讽,掏出香烟自顾自地烟雾腾腾。
林渡荆剑眉扬起,抬眸看着沙发那边缭绕的粗粝烟雾飘到鱼缸这边,用客套的疏离笑意与楚闵杰寒暄,“我比不上楚总潇洒,来去随心。如果楚总这次来还是要我签溪山湖收购的终止条约,我实在无能为力。”
楚闵杰的冬瓜脸浮夸地大叹一声,“我今天哪有心情跟你探讨这些问题,我小弟闵执被人杀了我真是痛心疾首难过地想来找你喝一杯,毕竟整个香港也就你和他还有点亲缘关系。”
林渡荆的心里一震,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撒完指尖残留的鱼食,色泽艳丽的热带鱼没有了食物,分散而去,留下水波涟漪。
酒店管家推着滚轮置物车敲门走进套房的会客厅,在楚闵杰的示意中倒了两杯加冰威士忌。
林渡荆走到楚闵杰侧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听他假心假意地痛诉失去弟弟的悲苦,两人虚虚碰杯喝完第一杯酒,眼神交锋。
“你远在香港回不去,不知道上周楚闵执的私人会馆被人放了一把大火烧得精光。两车消防员赶来灭火,整整40分钟后才找到我弟弟差点烧成黑炭的尸体,我去认领的那个场面简直触目惊心不忍直视。”楚闵杰皱眉摇头,放下空杯让管家继续倒酒,“结果谁也没想到,法医鉴定我小弟不是被烧死的,而是……”
林渡荆抬眼,看楚闵杰翘嘴用手作刀可怕地划过自己皮肤松垮肥腻的脖颈阴森森地说道,“直接被人砍死的。”
“节哀顺便。”林渡荆避开楚闵杰的目光,仰头喝酒。
“我怎么能节哀顺变!我跟警察说一定要找到真凶,一定要严惩这样的杀人魔!”楚闵杰愤愤把水晶杯砸放在茶几上,片刻平静下来后侧目盯向林渡荆,幽幽说道,“我弟弟死亡那天,难道你没发觉一个巧合?”
林渡荆思绪如同电闪,他的意识和楚闵杰的话吻合重叠——“吴虞那晚见过楚闵执,她离开的时间就是我弟弟的死亡时间。”
“她不可能杀害楚闵执。”林渡荆无所犹疑惊异地任由对面的人打量,淡淡揭过这个恶名的恐吓性。
楚闵杰鼻孔哼声,“那你知道警察把她列为重大嫌疑人调查吗?”“你知道她被提审了几次吗?”
林渡荆无声勾起一笑,“我相信警察会找到真正的凶手。”
“啊,没错!”楚闵杰身体重重躺靠在深黑的硅布沙发上,“警察找到新的证据后又来找我调查旧事,比如我那愚蠢可笑的弟弟曾经收留的养女,比如那个养女和她的疯子表哥。说起来八年前蒋春被楚闵执搞进监狱心怀怨恨不是不可能。那他既然敢杀我弟弟,怎么不会想着去找找当年的证人……”
“我记得当年的证人里,还有那个养女最好的朋友在呢。”
林渡荆望着水晶杯壁的水珠滑落下的那一两秒,他意识里的一千个理智在疯狂的压倒他的冲动。他不能离开的理由太多太重要,他要离开的理由只有一个感情用事。
楚闵杰缓缓叹到,“前几天的电话里,吴虞那么深情地向你告白,而你的好兄弟孙维连竟然为了一场生意隐瞒你真相。我替你不值,想要快点离开香港无非是签个字,毕竟信息安全科技署的案件都差不多调查清楚可以还你清白了。”
林渡荆侧过脸,眸光冷峻地盯着楚闵杰,“我要飞今晚最早的航行回内地。”
楚闵杰笑,“但溪山湖的收购终止合同不够,你要马上飞回去还要给科技署一千万的保释费才可以走。”
“时间宝贵,浪费一分钟也许就会浪费整个交易的意义。”
挂钟悬挂于白色墙面,锋利的秒针针尖划过寂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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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虞的视线从墙上的挂钟收回。楚闵执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柏峰和高星辰重新调查跑虎植物园附近所有的监控发现蒋春在火灾的26分钟后从野林径出现在柏油路,牛仔鸭舌帽和紫色短袖和吴虞的证词完全吻合,只有一点存疑,为什么除了吴虞当时没有人知道他走进Z会馆。
高星辰翻出八年前的案件档案,电联吴虞再次到公安局再次了解当年的案件细节和会馆火灾前的其他线索。
“嗯…你和林渡荆当年有早恋吗?”高星辰最后带着私心问出这个问题,如若林渡荆并非被困在香港,他应该已经亲自去找对方进行调查。
“高中的老师查得多严格,你觉得我敢吗。”吴虞跟着高星辰走出公安局,两人笑过道别。
七月酷暑,蝉鸣不休,烈日的晕光放射强烈的能量,城市街道的车流噪音不断穿梭,绿化带的梧桐绿荫摇摇晃动,高中生结伴出来顶着高温逛街,笑声掩盖背后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