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反董璋
爱哭的小孩儿有糖吃,但董璋哭错了坟。
逼反董璋的幕后黑手,就是安重诲。你拿造反威胁他,是正中下怀。
安重诲捏着董璋的书信,“更发一骑入斜谷,吾必反哼,正合我意!”
董璋:再发一兵试试!
安重诲:试试就试试。
朝廷立即调派将领荀咸乂,率军进驻阆州。
听到消息后,董光业急忙转告安重诲,“我爹绝对没有二心,恳请朝廷务必不要再派兵了,否则,真会把他逼反的!”
安重诲轻蔑地一笑,“丑奴安敢要挟中央?”
消息传回东川,董璋彻底绝望了,于是终于正式高举反旗,宣布脱离后唐,随即放出狠话,要对利州昭武军、阆州保宁军、遂州武信军发动军事进攻。
三镇急忙飞奏中央,通告两川局势。
安重诲喜上眉梢,拿着奏章来找李嗣源,沾沾自喜道:“看到了吧?我早就说过董璋要造反,陛下还不信,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李嗣源叹口气,说我已经对两川仁至义尽了,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事到如今,就算我先礼后兵吧。
在安重诲的竭力挑唆下,两川战争终于正式打响。
孟知祥得到消息后,找来赵季良商议对策。
赵季良为两川同盟军制定了一套完美的战略:先夺取遂州、阆州,然后集中兵力控制剑门关,把中央军挡在剑门关以外,把战争拖进僵持阶段,发挥主场作战优势,耗死中央军。
两川商议好日期,相约同时发兵。
战争爆发的前一天,是李嗣源的生日。孟知祥在成都摆下盛宴,举起酒杯,面朝李嗣源所在的东北方向,隔空跪拜,一边行大礼,一边放声痛哭,泪水打湿了衣服。将士们纷纷被感动,感慨朝廷负人,逼反忠臣。东北望再拜,俯伏呜咽,泣下沾襟,士卒为之欷歔
董璋向利、阆、遂三镇发布檄文,声称他们挑拨离间,应当受到严惩。随后便对阆州发动了攻击。
孟知祥则派总司令李仁罕挂帅、赵廷隐为副、张业当先锋,率军三万,攻击遂州另派侯弘实、孟思恭率军四千,协同东川军,攻击阆州。
孟知祥也发布了一篇檄文,水平明显跟董璋不在同一个境界,甩董璋十八条街,下面是阅读理解时间:
“盖闻皇王御下,恩新乖而叛离臣子事君,猜忌生而权变。”
开头先甩锅,我造反,是朝廷逼的
“知祥国朝懿戚,受命庄宗,自节制于西川,遇鼎移东洛……因尽节而倾诚,遂梯航而入贡。”
高了。表面上是说自己根红苗正、是前朝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在强调自己法理纯正的同时,暗指李嗣源法统不正,“遇鼎移东洛”,您是靠非法政变篡权得来的皇位。紧接着话锋一转,并不纠缠李嗣源的帝位来路,而是继续诉说自己的委屈,即便您篡位夺权,我孟知祥不是照样称臣纳贡嘛。
“五年之内,发运无虚。积数五十万贯,粗给中朝之费……至于屡加官轶,亦荷宠光。”
摆事实,讲道理。您“有事于南郊”,我没少掏钱啊,五十万贯,还不足以表达心意吗?而且您也不断给我加官进爵,表示朝廷对我的认可。
“不幸间谍潜兴,窥觎显露,于阆中而立节,就列镇以益兵,摇动我军民,控扼我吭背……”
敲黑板,划重点,这是我造反的直接原因:朝中奸臣离间两川,分割阆、果设立新藩镇,向两川进行军事渗透,散播谣言,蔓延恐慌情绪……
“累具上闻,冀粗轸于怀柔,希稍安于方面。而朝廷不以为德,转深其疑,竟乖鱼水之欢,自绝云龙之契。”
继续甩锅,把挑起战争的罪责推给朝廷:我屡次上表指出朝廷的举措失当割阆、果,增兵,希望朝廷悬崖勒马,不要激化矛盾,而朝廷却好心当成驴肝肺,不但不自省反思,反而更加坚定地相信了奸臣挑拨离间的话。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知祥与东川相公已联姻好……朝闻鸡犬之声,暮接茄鼙之响。地里虽分于两镇,人心何异于一家,势比同舟,事资共济。”
两川关系杠杠的,既是鸡犬相闻的友好邻居,又新结为儿女亲家,必然会同舟共济。
“今与东川点检马步军十五万人骑,分路往遂、利、阆、黔、夔等州,问逐制置之由……”
两川不是键盘侠,十五万大军,就问你怕不怕。
孟知祥用一篇文采奕奕的檄文,把自己塑造成忠君爱国、却遭昏君猜忌迫害的小可怜,占尽了道德的制高点。宝宝心里苦,但要说出来,而且宝宝也不是好欺负的,蜀中十余万精兵勇将为我所用。
董璋兵临阆州城下,两川战争的第一场攻坚战即将上演。
阆州诸将达成了一致意见,认为董璋久蓄谋反之心,平时常用大量金银犒赏士卒,如今只需一声令下,士气高昂的东川勇士就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不宜与之硬刚,而应该紧闭城门,凭城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