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汜水关也传来喜讯:
侯益兑现了他的承诺,率五千精锐迎战一万叛军,以极小的代价将这一万人几乎全歼,剩下的全被俘虏。汜水关被攻克,张从宾仓皇出逃,慌乱之间竟被挤入河中淹死。侯益将其余党张延播、张继祚、娄继英等十人生擒,送回汴州,听候发落。
石敬瑭下令,将此从贼附逆的十人,满门抄斩!
史馆编修李涛急忙上奏,为张继祚求情,因为张继祚是“治愈大师”张全义的儿子。前文讲过,张全义当年坐镇洛阳,当时的洛阳遭到了巨匪孙儒的系统性破坏,几乎被夷为平地,是张全义多年来呕心沥血,才恢复了洛阳生机,并将其恢复到帝国首都的样貌。
石敬瑭于是法外开恩,只诛杀了张继祚及其妻子,特赦了其余家人。
随后,石敬瑭下诏,首恶者张从宾、从犯张延播等均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其余被他们裹挟的,包括滑州符彦饶的部曲们,以及安州王晖的党羽们,一律不再追究,全部无罪释放!
汴州、许州的中心开花策略泡汤了;洛阳搞他菊花的夹攻策略失败了;滑州前线的主力被全歼了……魏州的范延光郁闷了。
范延光知道大势已去,于是将孙锐诛杀,如前文所说,范延光把一切责任推到这颗人头上,说是孙锐贼子趁自己病重而擅自发动叛乱,自己是无辜的,把人头送到杨光远军中,请求杨光远帮忙传话,表示愿意接受谈判,有条件投降。
杨光远转呈了范延光的求和信,石敬瑭断然拒绝,“社会你断臂狠人儿哥,扬名在魏博,给我干,给我收割!”
在杨光远的英勇指挥下,魏州战事终于陷入僵局,面对残血龟缩的范延光,杨光远拿不出任何有效的方案,唯一的方法就是耗着。这一耗就是一年多。
这一年里,石敬瑭并不得清闲。当杨光远包围魏州,石敬瑭满以为会快速结束战争的时候,南面再度传来了坏消息。
此前,安州发生兵变,将领王晖诛杀节度使周瑰,控制安州,准备两头下注,骑墙观战。石敬瑭派李金全率一千骑兵前来接管,调派王晖去唐州赴任刺史。王晖拒诏,不受代,表示不接受这种任命,赖在安州当老赖。
安州的邻居——襄州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派兵把控南下的交通要道,防止王晖勾结淮南势力。
王晖听说李金全率军前来接管,果然收拾行囊准备投奔淮南,临走时下令在安州城劫掠三日。此时,南下的道路已被安从进封锁,穷途末路的王晖被安从进诛杀。
安从进将安州进展奏报朝廷,迎接李金全接管。
此前,朝廷已经下了诏书,并赐了信箭,表示赦免王晖一党的兵变之罪,并提拔王晖为唐州刺史。李金全示之信箭诏书,抚慰王晖余党。
王晖余党们欢呼雀跃,眼看就要迎来大团圆的结局。然而李金全却很快得知了他们洗劫三日的行径,指挥使武彦和等十几个军官搜刮了大量金银财宝。于是,李进去下令将武彦和等十几人抓捕、斩首。
武彦和临死时大呼:“王晖是始作俑者,皇上尚且封他做刺史,我们是被王晖胁迫的,我们有何罪?皇上有抚慰诏书、信箭,如果是朝廷让你杀我们,那么朝廷就是失信!如果是你违背诏书而杀降,那么你将来也会不得好死!”
事后,李金全奏报朝廷,说是这伙人在半路途中遭遇劫匪,不幸遇害。
石敬瑭当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不予追究。随后,任命李金全为安州安远军节度使。
李金全原是李嗣源的家奴,是吐谷浑人,因骁勇善战而得到李嗣源的关注,在战场上博得军功,累功升刺史,李嗣源称帝后将其提拔为泾州彰义军节度使。
咸鱼翻身之后的李金全充分暴露了其贪婪的本姓,在镇贪暴,口碑极差。后来被李嗣源召进中央,丢到禁军中养老。
李金全则先后多次向李嗣源进献战马,以求皇上开恩,再放他回地方作威作福。然而却拍在了马蹄子上,李嗣源非常不高兴,问他:“你在泾州没干别的事儿吧,光弄马了?”
后来,出镇沧州横海军节度使。
李从珂称帝后,又被召回中央,丢入禁军序列。
石敬瑭称帝后,安州王晖兵变,派李金全前来安抚,王晖叛逃途中被击毙,李金全入城安抚,随即被任命为安州安远军节度使。
在他临行时,石敬瑭担心他杀良冒功,于是特意叮嘱他,说王晖虽然罪该万死,但如果我们清算王晖党羽,必然激化地区矛盾,使得民心不安,不利于地区稳定,所以朕才一律予以赦免,你千万别杀人!
“因折矢飞诏,约以不戮一人,仍许以晖为唐州刺史。”——《旧五代史》
然而李金全还是因为贪财,擅杀降将。贪暴如此,而石敬瑭选择了姑息隐忍。
上梁不正下梁歪。李金全的一个亲信——胡汉筠(亦作“胡汉荣”),比李金全更加贪婪残暴,而且极为狡猾奸诈,一肚子坏主意,经常怂恿李金全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
李金全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