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二年十月
六六小朋友已经一岁多了,今日的她从头到脚都换上了鲜亮的红色,眉心上了一点胭脂,坐在床上,远远的瞧着,已经和婚床融为了一体。
只是小姑娘现在的心情并不美妙,她气鼓鼓的噘着嘴,顺手揉捏着床上的红枣花生。
好好的东西被抓的稀烂,身边跟着的奶娘想要制止又不太敢,这位别看年纪小,性子霸道的很。
日常又有父兄宠着,也只有在福晋面前能稍微收敛一二。
宜婳正在十四阿哥的府里帮忙准备迎亲事宜,这些年十四阿哥对弘晖那是掏心掏肺的宠着,日常在上书房都是十四阿哥明着暗着护持弘晖,到了休息的日子还常常带弘晖出去跑马游玩儿,就连胤禛也曾经感叹,十四弟对弘晖侄儿用心之诚。
有了这层关系,兄弟俩也和缓了许多,见面至少不像以前,不是互相看不上眼,就是掐个乌眼青。
毕竟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十四阿哥大婚前前后后的事宜几乎都是胤禛夫妇一手操持的,当然是在事事回禀德妃娘娘的前提下。
胤祯为着没能抢到离四哥最近的府邸一直闷闷不乐,老九胤禟这些年在南边的生意做的极好,不仅已经还了当年胤禛资助的二十万两银子,每年还有大笔的分红送到贝勒府。
这些银子胤禛都交给了宜婳,说是留着给孩子们置办彩礼和嫁妆。
虽然感慨于时间匆匆而逝,孩子们明明还小,但是胤禛说的仿佛成亲就在明天,但是宜婳也入乡随俗的拖娘家兄弟留意这些。
胤禟也为这场婚礼倾情贡献了江南风物,他对十四阿哥单方面的抱怨基本都无视了,小屁孩还不懂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当哥哥的自然要用实际行为教教他。
婚礼上有个习俗,就是要找个福气双全的娃娃滚床,一是看着喜庆,二来也是带给新婚夫妻好的兆头,寓意着早生贵子。
这件事一开始十四阿哥是强烈要求弘晖来的,被弘晖想尽了办法甚至求了康熙才推了出去。他一个翩翩少年郎,做滚床童子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够兄弟们笑话一整年的。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弘晖不忍十四叔伤心,果断的将妹妹打包送了过来。
六六已经能够口齿清楚的表达自己的不满了,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语气铿锵的说:“不要!红的!不好看!”
可惜人小力气小,还是被宜婳强行换上了一身新衣服,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九福晋见小姑娘圆鼓鼓的,生着闷气就觉得好玩儿,凑过去拿小玩具逗她:“六六这是怎么了,和婶婶说说。”
“额娘坏!哥哥坏!”六六开始控诉,小嘴撅的可以挂油瓶。
宜婳百忙之中回头好笑的看着自家闺女:“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喜欢红色,今日还是给面子了,没有哭闹。”
“那怎么行。”九福晋往六六手里塞了一个蚂蚱模样的玉石,“等咱们六六长大出嫁,难不成还不穿红色的了。”
八福晋坐在一边喝茶,闻言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女子出嫁如果不是穿正红色,那就是做了妾室偏房,只能用桃红、粉红等颜色。
堂堂四贝勒府上的嫡女,日后还能做妾做丫鬟不成!
九福晋皱着眉头:“我不过是逗孩子玩儿,八嫂做什么上纲上线的。”
宜婳忙着宾客位置的摆放、宴席菜色的布置还有一应接亲事宜,要不是有诚郡王福晋帮忙,早就手忙脚乱了。
这几个小的弟妹妯娌总是见面就掐,尤其是八福晋和九福晋,宜婳也是纳闷,之前八阿哥和九阿哥也是互相交好的,只是最近这几年疏远了些,他们的福晋怎么看上去倒像是有仇的。
董鄂氏是个百事通,她见宜婳视线总是盯着两位弟妹看,拉着她走远了一些,说起了悄悄说。
“老八是个好福气的,郭络罗氏好样貌,还和宫里的娘娘是同宗。”董鄂氏显示夸赞了一下八福晋,随后画风一转,“不过就是人霸道了些。”
“此话何解?”宜婳盯着婚宴一天了,趁着这个时候也歇歇脚。
“老九和老八闹掰了这事儿你别说不知道。”董鄂氏看着宜婳笑着说,“都说十阿哥仗义疏财,咱们四叔也不差,据说你们拿了这个数。”
董鄂氏比了一个二字,宜婳笑而不语,那些都是胤禛的银子,他想给谁花怎么花都不是自己该过问的。
“听我们爷说,老九一开始是去找的老八。”董鄂氏继续说,“不过只拿到了这个数。”
董鄂氏又比划了一下,宜婳想说她不用搞的像是地下党接头一样神秘,有话直说就行。
“老九也硬气,一点都没拿。”董鄂氏又凑近了一点,“听说啊就是八福晋拦着,她虽然出身好,但是没了爹娘日子过的也艰难,指婚给了八阿哥才日子好过一些。这不就看重这些黄白之物了。”
宜婳好笑,她摊摊手:“三嫂,弟妹我也是个俗人,这些黄白之物也是喜欢的紧,嫂子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