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烧,毕竟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吹了不知道多久的凉风,情绪大喜大悲之下就是成年人也承受不住,何况一个孩子。
胤禛只匆匆看了几眼刚出生的小阿哥,整晚都陪在了大格格身边。
因着病情凶险,早早的就请了太医候诊,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彻底退烧了。
大格格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宜婳,先是大眼睛四处看了一会儿,期待能见到想见的人。后来似乎是记忆回炉了,脸色愈加苍白,泪水强忍着还是滑落了下来。
宜婳叹了口气,拿出帕子轻轻的给大格格擦了擦眼泪:“哭什么呢,你额娘没事,小弟弟也好好的。”
“真的?”大格格有些不敢置信,她紧张之下握住了宜婳的手,想要得到确认的回复。
宜婳肯定的说:“嫡额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那我没有……”大格格忽然升起了希望。
宜婳继续说:“你阿玛金口玉言,荷包里只是驱蚊的草药。”
大格格到底年纪小,闻言放声大哭,仿佛终于卸下了什么包袱。
“大格格,今天嫡额娘教你,人和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宜婳到底不忍心这个小姑娘自苦,开解道,“就像是弘昐,他和我们没有亲人的缘分,因此一出生就去世了。”
大格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同理,不是所有血脉亲缘都是有缘分的,有些人缘分深些,彼此相伴,有些人缘分浅些,形同陌路,这都是强求不得的。”宜婳说完,补了一句,“我现在说的这些你可能不懂,但是你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多想一想我今日说的,时间长了你就懂了。”
“对了,包嬷嬷家里有急事,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伺候你了,今日宫里会再赏赐一个嬷嬷来照顾你。”宜婳整整熬了一个晚上,有些头疼,见小姑娘情绪还算稳定,事情交代清楚之后就回到了正院。
弘晖正在书房写大字,他是个自律的好孩子,自从启蒙开始,每日的几张大字都保质保量完成,不用大人催促。
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孩子懂得鸡自己,太令人省心了。
宜婳问:“阿哥写了多长时间了?”
回话的是弘晖身边的小太监钱平:“回福晋的话,这是第三张。”
“好,写完这张哄阿哥跑一跑再背书,我先睡一会儿。”
弘晖发现宜婳已经回来了,他大眼睛亮晶晶的,手动了一下,显然想跑过来抱一抱。
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冲宜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之后,又专心的练字去了。
宜婳点点头,卸下钗环头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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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婳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弘晖稚嫩的童声,细细分辨了一下,似乎是一首御诗。
胤禛教一句,弘晖背一句,不多时,弘晖就记得牢牢的。
宜婳穿戴整齐出去,只见天色昏暗,竟是一觉睡到了晚上。
一大一小也停了教学,弘晖小跑着抱住了宜婳的小腿,微微抬头,糯糯的喊了一声“额娘”。
弘晖都两天时间没有和额娘说话了,甚是想念。
感受到亲亲儿子的依恋,宜婳反手圈住弘晖,亲了亲他的额头。
“爷回来了也不叫我。”宜婳见胤禛已经换好了常服,就知道应该是早就回来了。
胤禛见宜婳神色放松,就知道休息的很好:“昨日辛苦福晋,你要是还不醒,爷就得亲自去喊了。毕竟过了这个时间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陈嬷嬷示意太监上菜,闻着菜香味,宜婳仿佛听到了肚子响了一声。
对上了弘晖大大的眼睛,他小小的人还趴在宜婳的肚子上仔细听了一下:“额娘,它在叫。”
宜婳捏了捏弘晖的脸颊,你可真是额娘的好大儿。
胤禛笑了出来,声音爽朗,一扫昨日的阴郁。
苏培盛守在门口,听到主子爷的声音彻底放松了下来。
还是福晋和弘晖阿哥有办法,主子爷脸拉了一天了,来到正院就好了。
用过晚膳,宜婳舒坦的揉了揉肚子,有些吃撑了。
胤禛点了点宜婳的鼻子:“你啊,还不如弘晖省心,晚上用了这么多,小心积食。”
宜婳混不在意,这算什么,前世她半夜十二点还可以再来顿麻辣烫。
“爷刚刚在教弘晖背诗?”宜婳问到。
胤禛点头:“今日爷把三阿哥出生的消息呈到了御前,皇阿玛高兴之余,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弘晖,让明日早朝之后带着弘晖去宫里,皇阿玛要考教一下弘晖的功课。”
“他才四岁!”宜婳忍不住反驳,四岁的小孩子能背诵整首鹅鹅鹅,说两句中英文夹杂的外语,就是聪慧的小天才了。在清朝居然就可以被长辈考较功课了!
胤禛把玩着宜婳的手指:“你也说了他才四岁,皇阿玛也就是一时兴起,只要弘晖表现的不太差就没问题。至于弘晖的表现,你不会没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