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有些猛兽会自相残杀?”
“呃……对……”
“那也是为了生存啊,”月崎笑道:“说白了,一个生物体活在世上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延续自己的基因,冷酷点理解,因为要延续基因,所以要生育,因为要确保幼崽长大,所以会产生‘爱’。相对的,在某些极端条件下,当同族成为生存的阻碍时,那么杀害同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像你一开始说的那样——猛兽是为了‘生存’,才相互残杀的。”
“嗯……如果你所说的自由,是超脱一切的自由,那你应该自杀才对。”
月崎笑眯眯的,用温和的言语,理所当然的讲出了极其可怕的话。
“毕竟延续基因是生物存在于世的最重要任务,当你自杀时,就相当于抵抗了自己最强的本能了……啊!中也!”
月崎看见了中原中也的身影,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轻轻拍了下果戈里的肩膀,说了句“不要再跟着我了哦”,就三步并做两步,小跑着向中原中也而去。
徒留果戈里一个人站在原地,身体晃了晃,忽然捂着脸半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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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和谁说话?”
中原中也看着跑过来的月崎,有些好奇的问。
月崎摸了摸裹在斗篷里的咖啡,满意的发现还是冰的,就塞到了中原中也的手中。
“不知道诶,一个三流魔术师,还是个怪人。”
他拎着手中的金鸟笼晃了晃,鸟笼里的玫瑰也在阳光下显的更加艳丽。
“他还说是变什么魔术,结果给了我这个,还是纯金的,”月崎转头向后看去,发现果戈里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有些奇怪的一歪头,又转了回来,摇摇头,感慨般说道:“不过我觉得能这么揽客的马戏团,估计也活不长久。”
中原中也没说话。
他小口喝着咖啡,一双眼睛盯着鸟笼中的玫瑰,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继续往前走,过了半晌,中原中也忽然开口:“月崎,鲜花会枯萎吧?改天找枝镶钻的红玫瑰放进去吧。”
月崎眼睛亮了,拿出手机开始看一些拍卖会场的信息:“你说的对!我记得类似的玫瑰好像有拍卖过……”
中原中也又喝了口咖啡,视线瞥向那支玫瑰,“这枝花你不扔?”
“啊?”月崎一愣,有些不舍,他向来喜欢华丽漂亮的东西,“等枯萎再扔吧。”
“但是这支花上有血,”中原中也理性分析,“好像不太干净,难说不会有什么血液疾病,或者……呃……那个叫什么?人畜共患病?”
“对哦,这血是一只鸽子的。”
月崎想想觉得中原中也说的有道理,正巧两人路过一个垃圾桶,月崎毫不犹豫的抽出那支玫瑰,扬手一扔,正巧扔进那个垃圾桶。
中原中也侧着视线看他,仰头喝了口咖啡,舔舔嘴角的冰淇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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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开枪吗?”
月崎和中原中也的背影越来越远。
墙根处,漏壶看向羂索问道,手中的枪要举不举。
“算了,”羂索摇头,“那个叫中原中也的来了,别说开枪了,靠近一点都会被发现。”
“那不是白忙活!”
漏壶直接把枪摔在地上,满是不忿的走了出去,盯着两人几乎看不见的身影咬牙切齿。
“要不我先把那个叫中原中也的弄死?”
“欲速则不达,”羂索慢悠悠的,传授着自己能活到今日的秘诀,“耐心点,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
羂索带着三个咒灵慢慢向前走,忽然脚步一顿,发现不远处有个人。
——果戈里此刻正双手捂脸蹲在不远处的墙角,他是在刚才月崎回头时躲进来的。
“那不是那个奇怪的魔术师吗?他……活着?”
羂索皱眉,总觉得对方的状态不太对。
漏壶摩拳擦掌上前,打算先教训对方一顿权当发泄怒火——毕竟要不是对方挡着,他们说不定早杀死月崎了。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果戈里的肩膀忽然有些神经质的颤抖起来。
漏壶脚步猛地一顿,警惕的看着他。
果戈里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片刻后,他捂着脸的手缓缓放下,露出一双在黑暗中看起来跟鬼似的、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得有些癫狂的眼睛。
“知己……”
果戈里嘴角颤了颤,忽然勾起一个笑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知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