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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着雨。
陈丽将做好的糕点放进蒸笼,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
哀婉的钢琴声忽然响起。
陈丽擦手的动作一顿。
宋礼停下擀面的动作:“宁宁小姐好久没弹过琴了吧?”
陈丽望向琴声传来的方向:“你听不出来吗,宁宁小姐不开心。”
似乎是从周五那天晚上回来开始,温以宁就一直郁郁寡欢,甚至连昨天去写生都有些心不在焉。
“有吗?”宋礼想了想,觉得温以宁这两天和平常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看见他的时候,也一如既往地唤他一声“宋叔”,模样又乖又甜。
陈丽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端着刚蒸好的糕点走出了厨房。
琴声停了下来。
温以宁十指放在琴键上还没有收回,她垂着眸子,肤色瓷白,浓密卷翘的眼睫在灯下投落下淡淡的一片阴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丽走到温以宁的身旁坐下,然后将糕点往她面前递了递:“刚蒸好的重阳花糕,宁宁小姐尝尝?”
“重阳花糕?”温以宁慢慢抬起眼眸,目光落在盘子里精致的方糕上。
“是啊,重阳花糕,重阳节,吃花糕,有步步高升的寓意。”陈丽微微一笑,“我这次用的材料是新鲜的玫瑰花,味道应该不错。”
温以宁拈起一块重阳花糕,咬了一口,花糕松软可口,并不会特别甜,口齿间还有淡淡的花香。
“很好吃。”温以宁含笑说道。
目光重新落在手上的重阳花糕上,却不由自主地走了神。
温以宁想起了自己高中暑假去宜泉旅游的时候。
那时候,裴回请她吃的蛋糕,好像也是以玫瑰为名,以玫瑰花制作的。但其实没有陈丽做得好吃,她甚至没有尝出什么滋味——
裴回当时就坐在她的面前,她的一颗心都在他的身上,自己当时吃的是什么,她早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他似乎在看着自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带了温度,比窗外的日光还要灼热,让她忍不住脸红心热。
还有他突然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嗓音好听极了,像炎炎夏日突然下的一场雨,雨点落在芭蕉叶上。
裴回告诉她,他是在宜泉长大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宜泉念的书。
当时,她在宜泉待在五天,后来的每一天,她都能遇见裴回。
那么偶然,可又像是上天的精心安排。
后来,在裴回渺无音讯之后,她一个人又去了宜泉一趟。
她再次迷路了。
可是,她却再没有遇见裴回。
从再次遇到裴回的那天晚上开始,温以宁就知道,裴回是知道她是谁的,可是,他还是让她别跟着他。
他不是不认得她了,而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的。
但是为什么?
温以宁想不明白。
也想到了在宜泉的时候。
盛夏阵雨突如其来,他拉着她的手,在雨中奔跑,在屋檐下躲雨。
是太阳雨,东边日出西边雨。
屋檐低小,雨碎阶前。
他乌发潮湿,一双瞳仁又黑又亮。
那时候,他们靠得那么近,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震耳欲聋。
温以宁捏着重阳花糕,嗓音温软:“陈姨,再和我说说妈妈以前的事吧。”
她的母亲离开得早,从她记事起,她所有关于母亲的记忆,都是从父亲的口中,从陈姨的口中,还有从相册里的一张张照片拼凑出来的。
她很喜欢听陈姨讲母亲以前的故事,在陈姨讲述的故事里,母亲是那样生动,美丽,而又清澈,像一弯清泉,映着灿灿日光,流光溢彩。
陈丽看了温以宁一眼,微微一笑,慢慢地开了口:“夫人小时候和小姐一样,沈先生那时候也很宠爱她。所以,才会在知道夫人和温董在一起后那么生气。”
当时,温柏舟是沈家工厂的一名普通技术工人,因为沈维仲的司机有事回老家,那一周,温柏舟便做了一回临时司机。
温柏舟到沈家开车的第一天,见到了沈清漪。
那时,因为外面工人在游行,沈清漪不被允许出门,她被困在家中,闷闷不乐。
为了让她开心,温柏舟为她变了一支桃花出来。
那是温柏舟在马戏团工作的时候学的小魔术,但沈清漪未亲眼见过,惊喜极了。
温柏舟看着沈清漪的笑颜,使出更多所学本领。
沈清漪被他逗得乐不可支。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漪每天都能看见温柏舟,因为沈维仲交代了他每天送她去女子高中上学。
温柏舟很早就出来社会打拼,这些年走南闯北,肚子里有千奇百怪的故事和各种稀奇古怪的见闻,幽默又风趣,沈清漪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听温柏舟讲故事。
沈清漪很快和温柏舟坠入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