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脉被迫收徒 (第2/2页)
同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雾添花cdij.cn),接着再看更方便。
沈柔娇跟集市上的各个摊主都能聊几句,那些朋友都很喜欢她,是眼神里的真心喜欢,不是客套不是寒暄,顾长庚很羡慕。
他从小没什么真心朋友,两个发小都在京城,跟父母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沈柔娇是他第一个想交的朋友。
“你当真要拜?”她问,他点头。
“果真要拜?”她再问,他再点头。
“确定要拜?”她还问,他没点头。
“你怎么这么啰嗦!”钱又递出去,顾长庚用下巴对沈柔娇指了指手中的钱。
沈柔娇把钱推给他,干脆利落,“叫师傅!”
“是,师傅好!”得逞的顾长庚兴奋了一整晚。
……
绿皮火车行进在黄土地上,道路两旁的小白杨,高大挺拔,笔直地伸向天空,拼命向上的精气神,如同奋斗中的人,坚强、不屈。
自从认识沈柔娇后,原本已彻底躺平的周淮樾,触景生情,看到小白杨竟想到了自己跟她。
也不知看到信,沈柔娇会不会怪他不打招呼就走。六十小时的漫长旅程,周淮樾白天拿着笔,在笔记本上速写沿途的风景,天黑就在硬卧席睡觉。
隔壁几人围在一起打扑克牌,他没过去凑热闹。
终于,在第三个晚上的半夜,顾长庚被乘务员拍醒,“同志,别睡了,下一站就是平安。”
本该是下午六点到达的,火车晚点五个多小时,走出平安火车站已是凌晨十二点钟。只能在附近的招待所歇息一晚,第二天再进山。
这晚,周淮樾睡得不安稳,一闭上眼睛还是晃晃悠悠的。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沈柔娇哭红眼睛,说他是个负心汉,急得周淮樾拉开上衣,拽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谁负心谁是狗!”
谁知,沈柔娇画风一转,攀上他的腰,眼波流转,指尖从他的喉结一路下滑到腹肌,娇柔妩媚道:“男人都是狗!”
……
因为这个梦,次日,周淮樾不得不先去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了几条底裤。再返回招待所洗洗弄弄。
等坐上进南山村的客车,已经十点钟。汽车在乡间小路上蛇形,不断地大S连小S,弯弯绕绕,绕绕弯弯的。一直晃到下午三点才到。
拿着简易背包的周淮樾,下车后,看到路边大树上挂着个随便的路标,南山村后面一个红色的油漆箭头。
沿村间小路一直往里走,看到一滩天然的水塘,荷花开得娇艳,有蜻蜓立在莲蓬上,水面映着蓝天的倒影,清幽野趣,深得他心。
绕过水塘,豁然开朗,是平坦的晒谷场,村舍三三两两分布在田间、山脚,几家炊烟袅袅,空气中有股柴火燃烧时暖人的木香。
“小伙子!外乡人啊。”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娘看着他手里的绿色背包,上前跟他搭讪。
“对。大娘,我找老肖。您能给我指个路吗?”周淮樾走到大娘身边,指着山脚下的一间房问道。
那房的外墙面画着一幅水墨画,构图高级,留白意境高远。
“你指得不对!那间才是。”大娘拽着他的手,往右移动两寸。顺指尖望过去,是一间土坯黑瓦房,此刻烟囱冒着烟。
“谢谢大娘。”周淮樾话音未落,脚已迈出去。
“老先生在给孩子们教写字!”身后大娘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
连走带小跑,周淮樾赶到房前时,却忽然顿住脚步,不敢再往前,他胆怯了。
六年未曾相见,他真得好吗?
等平复好复杂情绪,周淮樾才迈开腿。
从屋外望进去,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坐在方桌前执着毛笔,给几个孩子讲什么叫‘屋漏痕’。
“屋漏,雨水顺墙下流,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留下,极为顿挫有力的痕迹。”周淮樾在心中跟着重复,他当年所教的一字一句。
那时自己顽皮淘气,最烦他讲什么‘屋漏痕、锥画沙、折叉股、印印泥’,听着就犯困,他只喜画画,最厌练字,总以为以后有得是时间,结果谁能想到一场十年浩劫,无情地摧残了一切艺术,包括中国书画。
多少件,他费尽心血收藏的名人字画,落得‘四旧’二字,付之一炬。那天,他含着泪说:“一百多斤字画,烧了好久,像是把我的魂也一起烧掉了。”
可如今,他还在画,还在教,还在坚持,他没认输!
“爸!”周淮樾眼含热泪,似墨点遇水晕开,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