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嘈杂的风满楼内瞬间恢复平静,满座高朋无不呆若木鸡。
试问这楼内挥金如土的宾客,谁不是为了争相目睹这冰美人般的南芥姑娘而来?
可又有谁能够让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南芥姑娘主动褪下面纱?
可又有谁能够让这可望而不可即的南芥姑娘展颜一笑花月失色?
可又有谁能够让这拒人千里之外的南芥姑娘能用故交老友的口吻去调侃促狭?
一时间,楼内所有宾客的视线在南芥与姬旦二人身上来回穿插,最后定格在后者身上。
这人到底是谁?
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居然能够博得南芥姑娘的青睐?
再听此二人的交谈内容,似乎在这其中隐藏了一段不为人知的陈年往事?
可是全场能够知晓姬旦真实身份之人,怕是不超过三位。
除却已经烂醉如泥的武吉,剩下一人便是先前那位风韵犹存的妇人。
正在给宾客添酒的妇人,看着眼前好似魂儿都被抽走,就连酒水溢出都未曾察觉的臭男人。
风韵犹存的妇人叹了一口气,回想当初自己也是王孙贵族争相捧场的人物,只可惜岁月不饶人,而今年老色衰只能暗地自怨自艾。
不久之前得到秘报的妇人,将宾客手中酒杯取下放在桌上,侧头看向楼上姬旦。
本以为是哪路小诸侯之子,没想到却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那么一小波人物。
原以为,自己将你的来头已经猜的够大。
未曾想,还是我猜的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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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旦与南芥。
一人在上,一人在下。
抬头仰视凭栏之处那张熟悉的笑脸,自打看到他的第一眼,那个视父亲为身外之物的胆小鬼,到歌以咏志的满腔孤勇,再到与自己谎话连篇却暗藏杀招的刻意藏拙。
那个像谜一样,至今身上还是毫气运一说的萧公子啊。
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们这是隔了多少个年月未曾相见?
宛如画中之人的南芥,只有在面对姬旦之时才会褪去身上那股千年寒冰般的漠然,从画中走出,来到人间,沾染些许凡尘之气,增添几笔灵动传神。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线一柱思华年。”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看着姬旦那眉眼越发坚毅的面容,不改的仍是,一见到他就想笑的感觉。
南芥重新提起这两方被姬旦剽窃而来的名典:“自与公子分别之后,小女子常常回味揣摩其中蕴藏真意,细细想来只觉这心中郁结一股难以言明的凄凉悲怆,有时情不自禁比作典中之人以泪洗面。”
“我懂。”
只见此刻的姬旦,脑袋微垂,双手握住凭栏,轻轻抚摸其上花纹,就像是在不住磨砂一件旧人旧物,任由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股脑儿全部涌上心头。
再看那张本是灿烂笑意的面容在此刻也是显得格外深情与追忆,紧锁的眉头一股藏不住的阴郁与颓废扑面而来。
对于剽窃一事,早就驾轻就熟的姬旦,心中默默向后世的大诗人、大词人、大散文家说上一声抱歉。
“应是那种感觉。”
低沉当中带点沙哑,充满磁性与温柔的嗓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已经沉浸在后世这篇千古绝唱当中的南芥,又一次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冲击力,一时间心中如是刀铰般直令人肝肠寸断热泪盈眶。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好一个无处话凄凉!”喃喃几句之后,失神的南芥这才从中解脱出来,由衷赞叹一句:“公子博学当世罕见,令小女子心服口服。”
对于南芥的赞誉与,姬旦脸不红心不跳坦然接受。
“相信总有一天,理想主义的花儿总会绽放在你我热爱的土地当中,而属于所有人的浪漫终会到来不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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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厚着脸皮剽窃太多,姬旦很快就遭到了报应!
先前被姬旦直接互视的“清炖竹笋”向“四喜丸子”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悄退到一旁。
这“清炖竹笋”约莫正值天命之年,向退到边角的“四喜丸子”问道:“这小子谁呀,怎么就能抢了二哥您的风采?”
而这“四喜丸子”约莫正值不惑之年,岁数远小于“清炖竹笋”,可被前者称呼为“二哥”,未曾感觉有丝毫不妥。
此刻被酒水醺红面皮的“四喜丸子”,就像是被勾了一层糖色薄芡,悄悄将手中一张绢帛藏进袖中,里边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正是他耗上数个通宵,冥思苦想搜肠刮肚写出一篇,自认为洋洋洒洒文采斐然用于赞誉南芥姑娘的绝世文章。
本想在其舞蹈结束之后,于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诵读而出,不求能博得佳人青睐,最起码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