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大雾弥天,人影参差光线斑杂。
随行队伍已折一人,心头滴血的武吉不得不越发慎重几分。
当即传令下去要求全军戒备,每人相隔想隔不得超过五步,一旦发现敌情当即大声示警,不得鲁莽孤身迎战。
心情沉重的武吉抬头望向天空,上方迷雾遮拦,就连那一轮圆月都看的不是太过清楚。
双手握住缰绳,心中暗道一声:“但愿不要再出事了!”
哪知,此念刚起,往日温顺的战马,却在此时变得格外焦躁暴虐,修长的脖子猛的一扭,两只健硕的前蹄高高抬起,就要将武吉直接甩下背来。
危机时分武吉以左手撑地,而另一只手拼命攥住缰绳,右脚脚尖死死扣住马镫,稳住身形。
此时,武吉整颗脑袋距离地面仅有半尺距离,地面之上微小的灰尘,细碎的石子清晰可见。
似是大地响起无名的鼓点。
漂浮在空中划着无名轨迹的灰尘顿时为之一滞,而原本安安心心躺在路边的碎石却突然蹦起。
电光火石之间不容多想,武吉左手手指弯曲,臂膀一震配合整个腰腹瞬间发力,将栽下马背的上半截身躯又重新送回原位。
伸手取下那颗嵌入皮肉当中黄豆大小的碎石。
“发生了······”武吉随手丢掉碎石,扭头看向前方,顿时目瞪口呆。
借着火把昏黄的光亮,只见众人脚下这条足有三丈之宽,平平坦整齐可容四架马车通行的官道,不知在何时突然竖起一堵朝众人飞速袭来,足有二尺来高的墙壁。
而在那堵墙壁之后,一道漆黑幽深足有四尺来宽的裂缝紧随其后,四周遍布密密麻麻的细小缝隙,如是一条蜿蜒狰狞的蜈蚣!
“莫不是地龙翻身?”武吉心有疑惑,可很快又被自己否决:“哪会是这般情形?”
众人胯下战马焦躁不已,马蹄拍打地面连连后撤,嘶鸣不止响鼻不断。
“刀出鞘策应两方,弩上弦压阵中央,卜字戟排头迎上!”武吉一把攥住马鬃,强行止住战马不断后撤的脚步:“所有人严阵以待!”
说时迟那时快,汹涌而来的墙壁直接撞入散乱的人群当中,
一股惨烈的涟漪,轰然炸响。
如是天女散花,无数碎石灰尘瞬间炸裂开来。
一时间,战马失足摔倒悲鸣不已,士兵跌落背踩踏致伤致死比比皆是。
而在这漫天灰尘悲鸣惨叫当中,马怨打量着自己亲手酿成眼前惨状,居然咧嘴一笑。
迎面钢刀斩来,马怨五指钳住刀身,用力一扭寸寸崩断。
惊慌失措的马匹正撞而来,高出常人一头,狂奔开来力逾千斤的骏马,却被马怨单手抵住。
尖锐的指甲扣进血肉当中,手臂一甩倒飞出去,嘶鸣不已的骏马砸出一片空地。
卜字戟从四面八方穿刺而来,却被马怨直接夹在腋下,腰身发力反拉扯众人身形踉跄不止。
反手劈砍而来,纯铜制式的卜字戟如同稻草一般纷纷折断。
随手丢去,不过尺长的断戟却好似奔雷一般,直接洞穿数人。
本是战场之上最大杀器的连机弩,却因场面太过混乱,反倒成了累赘。
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如入无人之境的马怨无喜无悲,仿佛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般稀松平常。
躺在地上无力挣扎的士卒,脸色瞬间苍白,一股病态的青黑色不断从两颊浮现。
口鼻当中不自觉涌出道道精气,如同一条条灵活的小蛇,不断汇入马怨那好似深渊,永远也不会填满的嘴巴当中!
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弥漫在四周的雾气,如同人类的心脏一般,在急速收缩之后,又猛的一下膨胀开来。
如同老饕一般,闭目享受着活人精血的马怨,那身破败皮囊随之一震。
道道乳白色的气息不断从鼻翼口腔当中涌入,仅剩几株杂草一般的脑袋,如是荒漠逢春遇雨之后重新长出郁郁葱葱的草木。
干瘪的胸膛如同皲裂的大地,贪婪的吸收养分雨水,泥土逐渐丰盈圆满,根根轮廓分明的肋骨,随不断新生的血肉重新掩埋起来。
一味吞噬却为炼化,活人精气聚集于肚皮当中,将覆盖在身上那一袭破旧残败的衣衫高高顶起,如是一个不断扩张的气球,让人担心在下一刻就会直接炸裂开来。
先前只能说勉强有一个大致人形轮廓的马怨,在活人精血的滋补下不断生长,不断年轻起来。
如是一株令人厌恶恐慌的花朵,靠着脚下不断气绝干瘪的尸体,想要在肚皮当中孕育出一颗集结世间罪与恶的果实!
跨坐在马背之上的武吉将军目眦欲裂,一抖斜挎在腰间的长匣,两截足有三尺来长的短枪已然握在手中。
双臂合拢,两只短枪环环相扣,却是一柄长约六尺的蟒纹银首枪!
武吉一手持枪夹在腋下,一手松开缰绳,脚下一蹬踩在马背,整个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