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世上怎么会有像苏全忠这样的铁头娃,愣头青?
就跟脑袋里边缺了根弦儿一样,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
可偏偏就是这种傻子,只用了三拳两脚,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掌控起来的局势,给搅和的稀巴烂。
在那苏全忠如同雨点般密集的铁拳之下,吃疼不住的崇侯虎突然想起自己足智多谋的两位贤弟。
对啊,我们之前是有计划的啊!
我们是有备而来的啊!
勉强睁开那满是血污,肿胀到快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看向身为纳妃使的费仲尤浑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方才是愚兄太过性急,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全部仰仗二位贤弟了!
我北伯侯的身份唬不住这苏护父子,难道当今王上的名头,还压不住他们?
就让苏护选,到底是让他女儿入朝歌与恩宠无双的姜王后明争暗斗成为牺牲品,还是风风光光做我崇侯虎后宫之中第一人!
哪怕到了此刻,仍对苏妲己贼心不死的他,眼神当中满是哀求。
两位贤弟,愚兄后半生的幸福,可就全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啊!
一听崇侯虎所说之话,苏全忠这刚刚稍有平复的火气,又腾的一下直接捅破天灵盖!
“啊!”又气又急的崇侯虎扭头看向费仲尤浑,这两位从朝歌前来的纳妃使,咧开大嘴怒吼一声:“我今天,不弄死你们!”
这苏全忠心思简单,不要说什么北伯侯,还是当今王上,在他眼中通通与大街上边的路人甲无异。
自己妹妹此生要嫁之人,必定是要能带给她幸福生活的如意郎君,而不是生硬的指派,更不是毫无顾忌的强取豪夺!
你俩和那崇侯虎一样,都是坏人!
而费仲尤浑被这一嗓子差点吓破苦胆,当下也顾不得责怪这崇侯虎,近乎祸水东引般的亡羊补牢,见识不妙的他们当即拔腿就跑。
开玩笑,落到苏全忠手里,哪还有活命的道理?
可还没等两人哆哆嗦嗦用那瘫软成面条一般的腿跑出几步,就被苏全忠追赶上来,抓住二人后背衣衫,然后朝内狠狠一夹!
瞬间,二人身体不由自主,朝彼此对撞而去。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二人应声倒地。
暴怒不已的苏全忠哪里肯轻易放过费仲尤浑?
就像是提溜着两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鸡仔般,攥住二人后脖颈将其从地上捉起。
正欲痛下杀手之际,就听大殿当中的家臣比惊呼不断:“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闻听自己父亲出了意外,苏全忠手中动作一停慌忙转身。
就看这大殿之上苏护面色惨白冷汗淋漓,胸口更是起伏不定,突然脸上浮现出大片病态猩红之色,继而就看一口老血自脏腑涌上喉咙,一昂头化作一道血箭喷射而出!
若不是家臣见机快,赶忙上前搀住,只怕是那摇摇晃晃犹如深秋枯叶般的身体,就要跌落台阶。
而心思耿直的苏全忠见状,丢下手中的费仲尤浑,扑到苏护身边焦急不已的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苏护终不似年轻之时那般刚正不阿暴躁易怒。
现在的他,不光是一家人的主心骨,更是这偌大冀州,所有子民们的主心骨。
这一大一小,但却同样重要的两个担子,逼得他不得不将目光放的更长更远,还要收敛习性变得更加沉着冷静。
梦回之时只叹曰。
踏歌登高处,故人曾到否?
少时得意老来愁。
欲揽江河入醉梦。
终不似,少年游!
先有崇侯虎这个恶客登门,就让自己应付到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而自己不惜放低姿态,一再委曲求全,尽然还要落得一个满门屠戮的结果。
这是何等的讽刺与悲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单单一个崇侯虎就已经如此棘手,可谁又能想到,就连当今王上,都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有谁愿意将自己孩子,送到那一重重高耸而又压抑的宫墙深处?
而在那宫墙深处,等待妲己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心头肉啊!
思虑远比苏全忠要远要深的苏护,自然更加清楚问题的严重性。
愤怒、委屈、惊恐就像是参天之高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呼啸而来,折磨的他毫无喘息余地。
受了太多的刺激的苏护,心气一坠再坠,终是没能压得下心头那口积郁之血。
几位老成持重的家臣,方才不敢上前劝架,此刻却当着苏护的面,壮起胆子责怪起了苏全忠:“少爷啊,您做事也太莽撞了,这,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担忧自己父亲身体情况的苏全忠听到家臣的责备,心中越发气急,扭头又看向那朝歌而来的两位纳妃使,准备待会拿他们撒气。
可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