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旦一开始掏出那根玉簪的时候,苏护便觉得莫名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再看自己儿子苏全忠的反应,之前的猜测便已印证了七八分。
可这件事毕竟时隔太久,苏护也不敢贸然确认,仍旧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的他,强行按捺住已经蹦跶到嗓子眼,正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温热心脏,赶忙亲自下场,将其拿在手中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
发簪的长度、光泽、玉质,这一系列特征全都能够对应的上。
而随着苏护的不断确认,他那颗心脏也在不断变凉结冰。
再看这发簪尾端本该是一处瑕疵,却匠心独运成为点睛之笔的红皮,被打磨成一簇圆润的红豆······
霎时间,苏护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彻底击溃。
呆立当场的他,只感觉自己那颗变凉结冰的心脏,直接从嗓子眼掉进深渊,最后摔成一堆粉末。
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还确定个屁啊!
很快,从这种状态下清醒过来的苏护,看着那醉醺醺的姬旦是又惊又怒。
随着年纪增长,性格也逐渐平和下来的苏护,在面对之前崇侯虎那般盛气凌人的逼迫之下,也没有爆出过半句粗口的他,在确认这根发簪主人的真实身份之后,直接当场破防!
好小子!
我踏马不活劈了你!
而一旁已经在轮番劝酒之下喝得七荤八素的姬旦,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酒精的麻痹下,思维已经变得迟钝,就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他,一脸迷茫的看向眼前暴跳如雷的苏护:“咋啦,这是?刚才不还聊得热火朝天,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都快要气疯了的苏护,哪里还听得进去一个醉酒之人含糊不清的辩解?
有了之前苏府风波,从中汲取充分经验用以应对突然事件的苏护,将自己提前准备的后手应对之策施展在了倒霉的姬旦身上,随着一声令下,藏在殿后的数十刀斧手齐刷刷冲进殿中。
之前笑脸相迎把酒言欢的家臣们,此刻也是冷着一张脸,纷纷逼上前来!
就在这一群人的簇拥之下,面目狰狞的苏护走上前来,将手中玉簪往前一递,恶狠狠的问道:“就是你,害得我女儿独守闺房整整七年?”
眼见这明晃晃的钢刀都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边,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姬旦,当下这酒意是消的七七八八。
这苏护一家是属狗的不成?
就这么喜欢翻脸?
我充其量就是个跑腿送信的啊!
这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更何况,现在还没打起来呢!
在听这苏护的质问,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怎么就莫名其妙和他女儿苏妲己扯上了关系?
这还了得!
只感觉脑子里边乱作一团的姬旦,看着这离自己脖子越来越近的的钢刀,脑门上边是冷汗涔涔。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抓住了能够解开所有谜团的的线头,只需轻轻往外一拉,顿时所有矛盾迎刃而解。
七年前,前任北伯候崇侯英雄尚在人世,对麾下冀州侯苏护格外赏识。
帝辛子受继任大商之主,四大诸侯入朝歌观礼。
崇侯英雄带上了自己的左膀右臂苏护,而苏护带上了自己的女儿苏妲己。
而自己父亲姬昌则是带着长子姬考赴会。
于是乎,两个情窦初开而又感情炽烈的年轻人,就这样悄悄走到了一起。
临了分别之际,坠入爱河的年轻人互换定情信物。
姬考赠予苏妲己古琴西楼,后者回赠自己的相思红豆簪。
就这样只靠寥寥无几的书信维持,开启了一段漫长而又痛苦的异地恋。
啧啧,这两位果然是一对儿狠人。
而回赠的相思红豆簪,其中蕴含的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两个年轻人约定着下一次的重逢。
只可惜,这个承诺过了七年,却依旧没能实现。
啧啧,这个渣男!
捋清楚思路的姬旦又在心中暗暗鄙夷长兄姬考一次,
再想想自己对小荷,对南芥,那才叫一往情深。
原来,我才是九州第一深情啊!
从自我陶醉当中走出的姬旦,为避免进一步激怒苏护,只说自己也是个帮忙跑腿送信的小角色,绝对不可能和他女儿苏妲己能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苏护自不是愚笨之人,只不过被关心子女的急切之意冲昏了脑袋,此刻稍稍冷静下来,也是觉得疑点颇多。
这根玉簪正是自己特意寻能工巧匠,定制给女儿苏妲己金钗之年的一件礼物。
自得到这根相思红豆簪后,苏妲己甚是欢喜,日夜佩戴从不离身。
可要是说这东西到底是啥时候突然消失不见,自己这个当爹的公事繁忙,也实在说不上来。
直到今天,这根玉簪又突然出现,那些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