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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商,持刀斩天 第一六三章 眡祲望气,天官之法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纵使这说书人老马再怎么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也不会预料到,曾与费仲尤浑交恶的恶乞丐会被收编,也不会预料到后者讨了个清闲肥差,就驻守在这丙子号粮仓外围。

也不会预料到,就在申公豹潜入苏府准备解救崇侯虎的时候,被变相软禁起来的姬旦会借机逃脱,更不会预料到龟甲拓印的河图洛书,会在这个节骨眼突然运转开来,让姬旦与申公豹这两条本该错开的线,在冥冥之中又重新有了交叉。

而在今晚,他将迎来第三个预料不到的地方。

说书人老马早些年间,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在本族古宅遗址当中得到一本关于“眡祲望气”的古法残卷。

残卷之上记载的内容五花八门庞杂纷乱,但整个家族此时早已青黄不接多有断代,所以无人能指点其中门道,老马只能依靠字面意思与自己平素经验进行揣摩修炼,这才刚刚领略一丝皮毛之意,却赔进去了自己一双招子。

此时,北恒幽州攻城正紧,冀州一方防守更紧。

老马目盲,虽是看不见这森白月光之下钢刀泛起的寒光、看不见这波光粼粼的衡水已被鲜血染红、看不见投石车发射出来的火球在这夜幕之下划出的赤橙色的弧线。

但他能听到,刀枪剑戟破开盔甲刺进血肉当中之时酣畅淋漓的声音,漫天箭矢犹如瓢泼大雨刺进黑夜当中之时簌簌难安的声音。

他能听到这惨烈至极的拼杀声,能听见这杂乱叫嚷的哭喊声。

他听见几十人举着盾牌顶着城楼之上密集的落石、滚烫的开水、燃烧的沸油,渡过这滔滔衡水,将怀中用于攻城的巨木往这城门之上狠狠一撞!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惊的老马心中咯噔一跳,无意间松开手中茶杯。

从长椅上边站起身来的老马,顺势抄起扶手边的拐棍,敲打几下地面,确定自己的方位,然后在这昏暗的房间当中来回转悠几圈,遥遥望向城中苏护府邸方位,嘴里喃喃低语一声道:“也不知道他们成事了没有。”

突然,老马心中一凛。

盲人寻物依靠听声辨位,可刚才茶杯从自己手中掉落,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这房子当中来了不速之客!

莫不成,是事情暴露了?

想到这里,老马瞬间冷汗淋漓。

当即,在这四周摸索几下,将脸面朝向房屋大门位置,大声问道:“谁呀!”

四周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是在无声的告诉他,你的判断出了问题。

老马转念一想,如果是官兵,这一路过来必定声势浩大,自己早就能听到响动。

那悄悄溜进自己屋子当中的人,是前来盗窃的小毛贼?

老马不动神色,继续朝门口大喊道:“我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也攒下什么值钱的东西!”

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老马狐疑着转过身来心想道:难不成,真是我判断出了问题?

可就在此时,那本该掉在地上的茶杯,却被放在了桌案上边。

瓷器与木头相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霎时间,老马心弦紧绷。

“谁?”老马站在原地不停问向四周:“是谁这么有闲心,逗弄我这么个瞎眼老头子?”

“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来人说话间,一股阴风吹向老马左耳,激的他后脖上边的汗毛根根竖起!

电光火石间,老马握紧手中拐棍,朝自己左边甩去。

拐杖在空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但却没能砸到任何东西。

“你到底是谁?”老马沉声质问道。

来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长叹当中,夹杂着数之不尽的遗憾落寞与无可奈何,从四面八方传进老马的耳朵当中。

“我就是害咱们整个家族,成现在这副凄惨模样的罪人啊!”

老马对此人说话自是嗤之以鼻,害的他们整个家族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人,是当初站错队伍的先祖,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拿我们整个家族的耻辱旧事,跟我这样一个糟老头子开玩笑,阁下觉得很好玩?”

来人也不做过多辩解,问向老马:“眼睛是练眡祲望气法瞎的?”

老马心中一颤,表面仍是不动神色,只不过攥着拐杖的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你怎么知道?”

“眡祲望气法共分天地人三卷,开篇第一卷即为相天,开卷第一句话总领纲要,你还记得吗?”见老马不说话,来人自问自答道:“灵台望气眡祲天官,掌十煇之法,以观妖祥,明辨吉凶。”

“第二卷相地,其中有一段是专门用于勘察各类矿藏。”来人从房屋门口位置不断向老马走来:“金银之气,高出山巅。金矿色黄,气若镜圆。银矿白锐,素雾弥天。”

说完这有关于相人的第三卷,来人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