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的无数次征战让这个民族多少大好男儿血洒疆场,虽然他让法国的领土最终缩水到比他上台时还少;但是,正是因为这个人,这个无可取代的伟人,让这个民族曾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法兰西人几个世纪以来征服意大利和低地的夙愿都被他用马鞭实现了,得到的土地甚至比最“地图开疆”的民族主义者们想要的还要多,哪怕这种辉煌只持续了历史尺度上的短短一瞬,确实足以成为这个民族永远为之骄傲的民族记忆。…。。
为了这份幸福的回忆,法兰西人民甚至愿意让已经垮台的帝国重新复活。
而现在,复活的帝国也以皇帝的名义,承载着人民对未来的希望,扬帆起航。
现在,灵柩已经跨越了半个法国,越来越接近枫丹白露了,随着距离的接近,整个宫廷也按照预定的计划,紧急动员了起来。
以艾格隆和特蕾莎为首,所有宫廷人员都穿上了丧服,平常盛装打扮的女士们,也都穿上了黑色的裙子,头上还带着披上了黑纱的帽子,就连宫殿的窗户上,也都垂下了代表庄重和哀悼的黑纱。
在春天的暖风当中,艾格隆夫妇在廷臣和卫兵们的簇拥下,站在宫廷的大门口,等待着先皇的驾临。
他们并没有等待多久,很快在地平线上,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一支行列庞大的队伍。
当这一行人浮现在视野当中之后,一队穿着制服的近卫骠骑兵,策马前驱冲到了这支队伍当中,他们和护送灵柩的另一支近卫骑兵互相敬礼,然后接管了灵柩的护卫工作。
而后,载着灵柩的炮车开始缓慢地向艾格隆等人驰来。
随着灵柩越来越接近,分列在两旁的军人们纷纷敬礼,而早已经等候在此的军乐队开始高奏远征曲,迎接皇帝回到自己心爱的枫丹白露宫当中。
炮车碾过路面时发出了隆隆的声响,这是君王的雷霆之音,这是皇帝对后辈们的问候。
就在艾格隆的注视下,灵柩缓缓地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和上次一样,在亲眼见到皇帝的灵柩之后,一行人的气氛陡然变得严肃和悲痛起来,艾格隆甚至听到了背后隐隐传来的抽泣声——这倒也并非完全是表演,毕竟,他身后的这群显贵们当中,不少人也是被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此刻触景伤情哭出来了也很正常。
不过,因为上次已经见证了皇帝的灵柩,所以艾格隆这次倒是没有太大的触动,只是以儿子和继承人的身份,率先触摸了一下灵柩,然后在炮车旁边献上了鲜花。
而在他献花之后,特蕾莎也怀着复杂的思绪,走到了棺材旁边。
这是哈布斯堡家族最可怕的敌人,这个人屡屡击败家族,并且两次占领了维也纳;这个人一手拆解了神圣罗马帝国,让哈布斯堡家族历史最悠久、分量最重的头衔从此烟消云散。
但是也正是这个人,让自己有机会嫁给心爱的殿下。
现在,这里长眠着的不是自己的敌人,而是自己的至亲。
某种意义上说,经过波拿巴家族与哈布斯堡家族的两次联姻,连续两代皇太子都流着哈布斯堡的血液,说波拿巴家族和哈布斯堡密不可分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特蕾莎很快抛弃了这种无意义的思绪,以儿媳妇的身份,满怀温柔和尊敬地向灵柩献花,然后轻抚了一下棺材。…。。
当然,庄重归庄重,她当然也没有太多的悲痛,更没必要在人们面前演出痛苦流泪的戏码。
就在她往后退的时候,她察觉到自己身旁多了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青年女子。
一身丧服的玛丽亚,以庄重的态度走到了灵柩前,和刚刚特蕾莎一样,她献花并且抚摸灵柩。
不过,与特蕾莎的表现相比,她倒是显得悲痛得多,甚至还用手绢抹了抹眼泪。
你这是在演什么……特蕾莎忍不住心里不爽。
之前虽然她刻意没有邀请玛丽亚参与皇帝灵柩归国的相关活动,但是在上次玛丽亚向艾格隆抗议之后,她终究还是得到了向皇帝致敬的资格。
显然,玛丽亚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有关于她的八卦,刚刚传得满天飞,此刻她更是在所有人的审视之下。然而她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点都没有露怯,反而是以最庄重和悲伤的态度,面对着先皇的灵柩,甚至显得比特蕾莎还要悲痛。
在鲜花之后,一身丧服的她,还茫然站在灵柩之前,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寄托着无尽的哀思。
接着,她才回转过来,走到了特蕾莎的身边。
“皇后陛下,请节哀。”她先是微微屈膝向特蕾莎行礼,然后以悲伤和同情的语气对特蕾莎说,“在这个举国同哀的时刻,我们都满怀哀悼之情,但我希望陛下和您能够暂且克制这种悲痛,毕竟你们代表着这个国家的未来,整个国家都需要你们来指引……”
演得很不错,只是,演得也确实有点过火了。
你不过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而已,何必摆出这样一副样子,搞得好像是自家亲人的葬礼一样……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