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遗失。只有在他死后20多年,他的论文才被人从故纸堆当中发现,并且终于才被世人承认他的思想和理论之深邃。
在活着的时候,他籍籍无名而且贫困,两次还因为激进的共和主义观点被逮捕,并且最后在一场倒霉的恋爱当中惹上了决斗,然后死在了决斗场上。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艾格隆第一次看到这个数学天才的名字,不是在什么论文或者表彰奖状当中,而是在一份预防性逮捕的激进分子名单当中,作为潜在犯人出现——这也算是“世界线收束”了吧?
现在,在这个生他养他的国度,没有人知道他的天才之处,也没有人在乎他到底是谁,这真是可怜又可悲的世界啊……艾格隆不禁暗自感慨。
不过,天才总是会有这样的遭遇的。
但是,这是一个自己创造的世界线,我不光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我还可以改变许许多多人的命运,他自然也不在话下!艾格隆心里说。
其实,历史上的伽罗华和罗马王倒也有一些“相似”,两个人都生于1811年,都死于1832年。罗马王死于肺结核,而伽罗华死于1832年5月的决斗,都只是21岁就壮志未酬英年早逝。
罗马王的命运已经改变,而现在是1831年5月,也就是说艾格隆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把另一个倒霉蛋从那一场倒霉的恋爱和决斗当中挽救回来。
“陛下?”常年跟在艾格隆身边的伯爵,敏锐地察觉到了艾格隆的异样,于是大着胆子问。“您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只有点奇怪——”艾格隆一边说,一边拿着名单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和我一个年纪,才20出头,怎么就被当成危险政治犯给逮捕了?”
伯爵连忙凑过来,看了一眼“埃瓦里斯特·伽罗华”这个名字。
“陛下,这个人虽然很年轻,但是根据调查,他是一个非常激进的共和主义分子,经常发表危险言论,而因此被大学退学——所以我们将他列入了名单。”他连忙解释。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艾格隆问。
“根据记录,大概是1829年起。”伯爵回答。
“所以,那时候他反的是波旁王家,跟我波拿巴家族有什么关系?”艾格隆反问。
艾格隆的反问让伯爵一下子沉默了——不是因为无言以对,而是对这个明显强词夺理的反问感到惊愕和不知所措。
对负责秘密调查和舆情监控的基督山伯爵来说,监控“思想不端”的危险分子,也是他工作的重点之一。
而他最重视的危险思想分子,自然就是激进的共和主义者了。
之前艾格隆举行全国巡游的时候,在诺曼底地区曾经遭遇过共和派分子的刺杀,虽然他本人毫发无损,但是却也死了几个无辜路人,造成了巨大的舆论影响,所以对伯爵以及帝国的官僚机构来说,虽然保王党和共和派都很讨厌,但共和派却更加危险,因此对共和派分子的措施也就更加严厉。
正因为如此,年轻的激进共和主义者伽罗华先生就成为了被预防逮捕的危险分子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陛下,虽然波旁王家的昏君和如此英明睿智的您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在这些愚蠢的激进共和主义者眼中,却都是君主,是他们反感的对象,所以……我们不能排除他的危险。”定了定神之后,伯爵只能以此来为自己辩解。
“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以思想来定罪,而是应该看实际行动吧。”艾格隆淡然回答,“这个年轻人和我同岁,明明有着大好的青春年华,却因为几句热血上头的傻话就被你们打入另册,以后再也没有了发展前途,这委实有些苛刻了……”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慈悲为怀了?
伯爵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一向冷酷的陛下,居然风格大变,主动给危险分子说情。
迄今为止,您和塔列朗亲王清洗的人当中,难道就没有无辜之人吗?还不是一样被你们逮捕或者流放——他禁不住腹诽。
他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名字,居然会被陛下看在眼里然后说情。唯一能够想到的点,两个人同岁——但是这也似乎太扯淡了。
或者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大学生,让陛下动了恻隐之心?
不管怎样,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也看出来了,陛下希望保这个年轻人,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政治污点”而受影响。
既然这是陛下的意思,那么他也只能领会圣意。
于是他一边在心里不知名小子的奇葩运气,一边主动给艾格隆递了台阶。
“陛下,您说得对,年轻人还有大好的前途,我们不能因为他的一时糊涂就把他打入另册,耽误他的一生。他毕竟也是一个大学生,只要好好培养,那么还可以为社会做很多贡献……回去我就把他从监控名单当中划掉,让他回归社会……想必他也会感激陛下恩情、进而放弃他那些愚蠢的激进思想的。”